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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言,忽然開始審視了一下自己。
花朝都習慣於被所有人討厭了,他覺得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之中行走,跟那些骯髒的事情為伴。
然而,在昨天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做著跟之前同樣的事,卻收到了一些從未曾收到過的眼光。
他曾經殺了那些表面上光鮮亮麗,背地裡幹盡了壞事的人,但周圍的人卻用驚恐且仇恨的目光去看著他,彷彿一個個都恨不得讓他去死。
那些官員們痛恨他,同僚們忌憚著他,就連那些百姓們也是什麼都不懂,與其跟他一起痛罵那些已經死去的貪官,他們更願意去聊一些活著的人。
——比如說,那位在他們口中永遠身居高位,用可怕的目光去看著下面眾人的東廠公公。
可他昨天只不過是抄了一個普通的小富之家,甚至這種人家在之前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可是有一個侍女卻認出了他臉上的那張面具。
一個人認出來了,所有人都認出來了,在 情報交流 鋪墊
在花靜走後的一分鐘後,馮卿臉上的淡然慢慢的開始崩潰。
她……
她是怎麼在那個瞬間,脫口而出那四個字呢?
曾經馮卿的朋友對她說過要稍微改一改這種中二的語氣,否則將來遲早有一天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當時的馮卿左耳進右耳出,甚至還在心裡想她就一中二病而已,能惹出什麼亂子。
事實證明,她當時沒有聽朋友的勸告,所以遭報應了。
換作任何一個成年人,恐怕都不會在那個時候說出那四個字來。
她都幹了些什麼?
馮卿突然間捂著自己的臉上了樓,那個速度堪比逃命現場,總而言之,在這個霧氣瀰漫的大早上,馮卿的人生中又多了一筆社死經歷。
她抱著自己的枕頭躺在床上左右打滾,企圖讓剛才的社死現場從自己的腦袋裡消失。
然而她滾著滾著突然間又停了下來,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念頭。
剛剛花靜聽見她的話後,沉默了一會。
然後他忽然笑著說:“那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願望呢。”
他說那句話時的語氣格外的溫柔,是馮卿這輩子聽過的最溫柔的語氣之一了,可能僅次於她小時候燒到四十度時她媽的語氣。
花靜……真的是個超級溫柔的人,那一刻馮卿甚至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縷聖光,聽見了她那中二暴言之後居然還能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話。
簡直就像是在哄著小孩一樣。
馮卿臉詭異的紅了一秒。
然後,她忽然又拿起旁邊的枕頭,把腦袋埋在裡面打起滾來。
不行啊,還是太社死了。
社死的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花靜了。
花朝都從客棧裡走了出來,有東廠的人正在旁邊等著他。
他們看見督主從客棧裡走了出來,剛想跪下的時候,突然間看見花朝都的腿一軟,嚇得他們連忙上前把人給架了起來。
“快離開這裡。”花朝都對著一個手下耳語道。
他的手下們看見他的這個樣子,自然也都不敢問什麼,而是立刻把他轉移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
花朝都的身上已經全都被冷汗溼透了,回到了住所以後,他還一直心神不定。
他不斷的回想著剛剛客棧裡面發生的事情。
——當掌櫃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的神情格外的淡定,就好像她已經這樣想了千百遍一樣。
而明明花朝都在聽見了那句話時,就已經渾身溼透了。
他覺得自己跟掌櫃的對比起來,簡直有些可笑。
花朝都在住所緩了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