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特種兵都有幾套專門用來溝通的手語,應泊當初被抓的時候,抱著多學學也不會吃虧的念頭,跟著學了一套。他正低頭數著自己身上還剩下幾張符,瞥到郝西的問題,張嘴說話。
“放心。”他這樣說,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孫朋興蹲在窗戶後,盯著黑兔子妖抓耳撓腮,但不管他動作如何焦躁,以應泊為中心的方圓五米都保持著安靜。
一張黃符懸在應泊頭頂,隨墨跡而行的真炁痕跡放出了淡淡的銀輝。
這是一張收聲符,能保證在符籙起作用的範圍內沒有一點聲音,就算範圍外的聲音進來,也會被符籙吞掉。所以,哪怕黑兔子妖的耳朵再長,同樣聽不到他們這裡的聲音。
黑兔子妖終於打消了疑心,為什麼剛才那般雞飛狗跳此刻卻突然安靜的問題,她暫時沒那個腦子思考。二樓上三人只見她一個跳躍出現在胡蘿蔔旁邊,繼而三瓣嘴一動,從上面咬下一塊來。
嚼了嚼,黑兔子妖覺得味道沒有問題。
她又抬起頭,左右張望一陣,將胡蘿蔔拖到角落裡,開始大快朵頤。
兔子這種動物吃東西的速度非常快,咔嚓咔嚓瞬息就能啃掉一半,郝西舉著望遠鏡默默等待著時刻,很快,那一隻胡蘿蔔就消失了三分之一。
他朝應泊示意,應泊點點頭,舉起手。
手持黃符引爆符印,和隔著一段距離無線傳輸真炁引爆符印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應泊默唸役符心法,手上指決打出。
隔著幾十米遠,藏在大胡蘿蔔內部的一張瞌睡符感應到了什麼,硃砂符印慢慢亮起。
只待黑兔子妖啃到符籙處,就能引爆。
哪怕知道聲音傳不到外面去,三個人依然屏息以待。
終於,黑兔子妖的三瓣嘴啃完了胡蘿蔔的二分之一。應泊神色一凝,準備許久的最後一個指決正要打出。
一聲尖嘯。
待在收聲符範圍內的三人全無反應,看起來全神貫注地埋頭大吃,實際上耳朵不時轉動的黑兔子妖則立刻抬起頭。
看到她這個反應,三人才意識到什麼不對。但應泊最後一個指決已經打出,埋在胡蘿蔔裡的瞌睡符直接引爆。
瞌睡符這種東西,必須接觸到目標才有效果,不然當初那個陳二斗也不至於隱身了跑到應泊背後貼符。黑兔子妖動作一頓,恰好避過了砸開的瞌睡符,應泊三人嚇了一跳,黑兔子妖本兔更是渾身毛炸開。
從她不敢置信的眼神看,這隻兔子可能對胡蘿蔔產生了一輩子的陰影。
二樓上,應泊當機立斷掐滅了收聲符,第二聲尖嘯同一時刻響起,這回三人終於聽見了。
“媽的,”目瞪口呆的郝少校忍不住爆了粗口,“哪個傻逼在這裡飆車!”
遠道而來的傻逼露面,竟然是一輛貼著本地電視臺標誌的新聞採訪車,汽車不知怎麼突破了公安和郝少校下屬們的封鎖,直直衝進來,車尾一甩瀟灑登場。
一個碩大的攝像頭從開啟的車窗中伸出來,一同伸出來的還有攝像師的頭,他正一臉興奮地朝搭檔記者吼著什麼,大抵是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一類的話。
對人類並不理解的黑兔子妖看他們在這個時候出現,把他們當做在胡蘿蔔裡埋符籙的人。她一巴掌拍開剩下的一半胡蘿蔔,張嘴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淒厲的嬰兒啼哭聲中,胡蘿蔔碎塊天女散花落下,一道黑影高高跳起,半空中時還是金毛犬大小的身形,快要落地時已經變化得比新聞採訪車更大!
要是讓她這樣砸在新聞採訪車上,車裡三人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千鈞一髮之際,直接從窗戶跳下來的郝少校已經趕到,他幾步跳在新聞採訪車車頂,一個馬步,如釘子一樣,死死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