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只看樂童子的表情,就知道今天逃不過去了。沒錯,他還有一張五行挪移符,然而不運功祛除劍氣,他就算跑到龍洲龍王的神土裡,也能叫樂童子追到。
龍洲雙島上的種種可是他幾個月的心血,如果島上禁制完全,他跑進去躲一躲倒是要得,甚至可以借陣法反殺樂童子。可地球缺少能用來佈陣的靈物,龍洲眼下的陣法佈置連初步都算不上,還有一群煉炁不過兩三階的拖油瓶……
應泊跑回去,和拖家帶口尋死沒兩樣。
他心中各種念頭權衡來權衡去,面上露出一抹苦笑。
“前輩啊……”
“能以低微境界幹掉炎炎,你在這個時代也算個人才,”樂童子打斷道,他緩步走下裂縫,繞體劍光嗖嗖飛舞,映得他雙眼殺氣四溢,“若被我同道發現,哪怕只作為一個促進尊上覆蘇的爐鼎,也不是我輕易動得了。機會只有這次,勿要多言,為我義弟償命吧!”
“哦,是嗎?”應泊嘆了一口氣,“行吧,您動手吧,就是一定要輕一點,晚輩比較怕疼。”
樂童子冷哼回應,伸手引動劍光。
而應泊眼睛一瞬不錯,盯著他的動作。
樂童子曾經也是正道修士,哪怕墜入魔道,許多習慣也沒有改掉。應泊在炎炎夢中瞭解過一點樂,知道只要自己露出軟弱一面,樂童子殺他之前,肯定會告訴被殺的他為何而死。
應泊並不想知道自己為何而死……難道他會不知道嗎?
他想爭取的,只是這麼幾秒鐘的時間罷了!
這幾秒時間裡,樂童子手一揮,繞體劍光驀地一頓,齊齊倒轉鋒芒,向著應泊落下。然而應泊默唸的法訣也已經準備好,只等這一刻。
八月十四的月亮也挺圓。
秋雨還在落,見不到圓月升起,但應泊作為太陰傳人,能感覺道天地間陰陽轉換的巨大動靜。
彷彿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水面,又彷彿一碗冷水倒入滾燙的油鍋——
轟然聲在他腦中迴響,應泊口中吐出最後一句真言。
“太陰玄武甲!”
話音落,數面冰牆從地上升起,彷彿盾牌一樣將應泊包裹其後!
樂童子這回唯一的錯誤,就是不該選在傍晚和應泊動手!
《先天太陰素元經》上有一秘法,只要在晚上,無論什麼境界都能使用。
沒有遇上相契道侶的太陰傳人通常沒什麼對敵之力,哪怕只是為了道統傳承,也要為後人考慮自保之法。
曾經差點叫閻喆喪命的太陰霜寒倏地便凍住整個應泊,而且他身上冰層還在不斷增厚,幾乎是瞬間,就擠破裂縫,叫地面上水泥塊拱起。
樂童子連退幾步,定睛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冰球卡在街道地面裡,應泊本人就冰封其中。
這法術名為太陰玄武甲,本質上是一個巨大的冰塊烏龜殼。
修煉《先天太陰素元經》的修士,一個大境界能使用玄武甲一次,冰封之中會強行運轉真炁閉關,要麼在閉關中突破境界,無論是反殺還是逃跑都能多出幾分把握,要麼是久久不能突破,被敵人打破玄武甲而死。
當然,更多的可能,是等來了自己或敵人的援軍。
這麼看,冰封球比真烏龜還不如,烏龜跑得慢好歹能跑,冰球沒人推,難道能滾嗎?
應泊萬般無奈才出此下策,只能寄希望於這秘法比《先天太陰素元經》裡描述的給力,真能讓他更容易突破。
突破到築基,在樂童子面前還是劣勢,卻不是那麼不能相抗了。
至於大街上出現一個冰球,國家得怎麼處理才能把事情壓下去,這一時半刻,應泊真的顧不上。
他沉下心,默默運轉心法。
真炁在經脈中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