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予搖頭:“不是,是我哥的酒吧,後來他生病了,沒治好,就成了我的。”
她的語氣依舊是雲淡風輕,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年,她早就接受了現實,也習慣了現在的生活。
思念和悲傷是兩碼事,思念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越發濃烈,如同陳年烈酒,歷久彌新,但是悲傷不會,時光會撫平悲傷。
父親離世後,她只有哥哥,哥哥陪著她走過了最艱難最脆弱的那四年,一直到她大學畢業,哥哥被確診了胃癌,查出來就是晚期。
哥哥的離世給她帶來的極大的傷痛,曾令她痛不欲生,但是六年的時光足以平淡她心頭的傷痛,更何況生存的壓力也沒給她留下多餘的精力去悲傷,僅給她留下了思念。
而且哥哥說過,希望她堅強勇敢的活下去。
不過這件事細說起來,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她可以雲淡風輕的講出來,但是“小和尚”不一定能雲淡風輕的接受。
為了避免這位悲天憫人的“小和尚”再次傷感,陳知予果斷轉移了話題,她朝著“小和尚”輕挑了下眉頭,幽幽啟唇:“你問了我這麼多個問題,是不是該換我問問你了?”
或許是秉持著禮尚往來的心態,“小和尚”這回沒再生出抵抗情緒,輕輕點頭,十分坦然地回道:“問吧。”
陳知予:“你吃肉麼?”
“……”
“小和尚”十分無奈:“吃。”
看來還沒徹底皈依佛門。
不過單純的吃肉,好像也不能說明什麼。
陳知予想了想,又問:“那你有女朋友麼?”
“小和尚”再次紅了臉,言簡意賅地回答:“沒。”
陳知予:“你有過女朋友麼?”
“小和尚”還是那個答案:“沒。”
陳知予:“你多大了?”
“小和尚”:“二十四。”
比她小四歲,年齡不算小,但也不算大,正是由青澀少年往男兒郎過渡的階段。
不過陳知予的關注點卻是:小夥子長得這麼帥,都二十四了還沒找過女朋友?該不會真的是個小和尚吧?還是,什麼地方有問題?
或許是看出來了陳知予心頭的疑惑,“小和尚”立即補充了句:“我剛畢業。”
陳知予:“研究生?”
“小和尚”面不改色地點頭:“嗯。”
那到是說得過去了,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確實沒什麼精力去搞兒女情長。
該問的都問完了,陳知予也沒什麼好問的了,安靜地閉上了嘴。
面對著她的沉默,“小和尚”卻微微蹙起了眉頭:“你問完了?”
陳知予:“完了。”
她對弟弟,確實一點也不感興趣,哪怕這個弟弟再帥,她都不感興趣。
“小和尚”放在腿上的手再次攥成了拳頭,神色卻一如既往的淡漠,沉默少卿,漫不經心地啟唇:“你叫什麼名字?”
“陳知予。”頓了下語氣,她特意補充了一句,“給予的予。”
“小和尚”輕啟薄唇,一字一句道:“我叫季疏白。”
言必,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陳知予,眼眸漆黑明亮,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陳知予讀出了他眼中的期待,感覺莫名其妙,呆愣愣地回了個:“哦。”
“……”
季疏白深吸一口氣,補充:“疏朗的疏,白色的白。”
眼神中依然滿含期待。
陳知予蹙起了眉頭,努力地揣摩著對方的心理活動,三秒鐘後,恍然大悟,這是在求誇獎啊。
該誇,這麼有詩意的名字,確實該誇,必須誇。
不誇顯得自己怪沒文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