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項思明放下了手裡的書,輕輕解開了蚊帳——江海潮的蚊帳。
看著鑽進江海潮帳子裡的人,監控室裡的笑聲戛然而止。
江海潮睡得很沉,他習慣朝右側睡,枕頭微微下沉,略長的額發遮住了他的眉眼。
項思明抬手,摸了摸江海潮的頭髮。
果然,頭髮沒有完全吹乾就急著睡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擦拭著江海潮微濕的發。
「導演,怎麼辦?」工作人員忍不住問,「項思明會不會趁海哥睡了,揍,揍他啊?」
畢竟是前男友的關係,什麼都有可能。萬一真的整出什麼事兒,他們可擔不起責任。
導演神色凝重,遲疑地說:「項思明是個穩重的孩子,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話音未落,蚊帳被風吹起一角。
於是,所有人都看見,項思明小心翼翼給江海潮擦頭髮的畫面。
「導演,這?」
導演:「沒事兒,小場面。」同事之間給擦個頭髮怎麼了?況且還是熟人。
小意思,小意思。
而後,在眾人忐忑的矚目下,項思明微微俯身。
導演捏緊了手裡的呼機。
項思明抬手,輕輕撥開江海潮的額發。
夜色中,他就這樣靜靜地望著熟睡的人,眼底的愛意隱晦卻洶湧。
他拉下蚊帳,遮住了他落在江海潮額上的吻。
「導演,怎麼辦?」
情況,似乎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加複雜。
導演:「至少,項思明沒一氣之下報復江海潮。」雖然這樣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那,那霍總那邊,我們怎麼交代?」
「咳!」
「不對不對,是贊助商贊助商那邊——」那人低聲在導演耳邊說,「他們那邊,可是直通我們這兒的監控室啊。」
導演:「」這輩子沒這麼害怕過。
整個節目組幾乎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誰都沒想到,睡得最好的,竟然是身處風暴中心的江海潮。
一大早,江海潮就被一聲響徹天宇的雞鳴聲吵醒。
他向來沒有什麼起床氣,但是驟然被這樣的方式喚醒,江海潮還是在床上愣了幾秒。
我在哪兒,我是誰。
他扒拉著凌亂的發,掀開蚊帳,看了看不遠處項思明的位置。
項思明習慣了早起,這會子已經離開了房間。
「各位嘉賓們大家早上好,現在請大家到紅磚房集合。」導演的小喇叭換成了大喇叭,那聲音簡直不亞於公雞打鳴的聲兒。
江海潮利索地下了床,他尋思著這節目組也沒有所謂的化妝組,索性就洗了把臉,稍微捯飭了下頭髮便走了出去。
另一邊,幾個嘉賓也是從睡夢中被倒騰起來的。
江海潮還好,畢竟是影帝沒人敢進屋催他。可其他幾位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狽,顯然是被節目組喪心病狂地揪起來的。
馮源是節目組的元老,似乎已經習慣了邋裡邋遢地坐在鏡頭前。
而其他兩個新來的顯然沒有防備,封識遠雖然是個十八線小糊團的,但好歹是idol,這樣驟然素顏面對鏡頭,還是給孩子嚇壞了。
李山就更不用說,躲鏡頭跟躲仇人似的。
女嘉賓蔣雯雯倒還算淡定,但也不停嘀咕著自己還沒消腫,上鏡不好看。
直到江海潮踏著一雙人字拖,頂著一頭凌亂的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蔣雯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怎麼他就有化妝師啊?」
一直沒有出聲的項思明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