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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姚將倒了一杯酒,遞給程景頤,臉上是由衷的笑:“這麼些年,陛下伶仃一人,風雨多年,終於有佳人相伴,臣祝陛下百年琴瑟,永結同心。”
程景頤接過酒,一飲而盡,眉眼難得露出幾分柔情:“多謝。”
那是想到心上人才有的神情,眼尾含了笑,瞳孔裡盪漾著溫柔。
江姚心裡暗暗咋舌,沒想到有一天程景頤也會有這樣一天。
兩人將一壺酒飲盡,程景頤將酒杯隨意一放,便撐著手站起來:“天色不早了,朕便不留你了。”
江姚見他含了幾分急迫,便知曉,他如今怕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見趙歸雁了。
程景頤確定了心意,如今,只想儘快見到趙歸雁。
江姚看著程景頤不復往日沉穩的腳步,會心一笑。
毛毛躁躁的,倒真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江姚捏了捏挺立的鼻樑,覺得有了醉意,他也站起身,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兩儀殿。
……
鳳儀宮內安安靜靜的,趙歸雁在睡覺,宮裡的人下意識都放輕了腳步。
採月看了一眼天色,吩咐人去將蠟燭點上,她擔憂趙歸雁睡太久會身子難受,便捧了燭臺,輕手輕腳地走入內殿。
內殿的窗戶緊閉,窗幔也都放了下來,殿內有些昏暗,好在採月手中有燭火,不至於兩眼一抹黑,走得磕磕跘跘。
燭火躍動,照亮了一方空間。
採月走到床邊,剛要彎腰喚人,就見床榻下並排擺著兩雙鞋。
一雙硃紅色紅梅鑲珍珠的繡鞋是趙歸雁的。
另一雙是玄黑色雲紋長靴。
採月一驚,手裡的燭臺一晃,險些沒拿穩。
她膽戰心驚地用手舉著燭臺,偷偷往床帳內看了一眼,就見床內並排躺著兩個人,且姿勢親密無間。
趙歸雁埋首躺在程景頤懷中。
採月心下驚恐萬狀,陛下是何時來的?皇后娘娘又是如何與程景頤躺在一處了?
何媽媽透著屏風看到內室晃晃悠悠,心下奇怪,繞進來就看到採月緊緊捂著唇,眼眸瞪得大大的。
何媽媽心頭一跳,還以為她見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呢!連忙快步走過來,待看清楚架子床裡的情形時,先是一愣,後拉著採月匆匆退出了內殿。
採月被扯得走了出去。
一出寢殿,何媽媽就低聲道:“以後要有點眼色,主子們還在睡,你就別去打擾了。皇后娘娘如今不是在國公府,入內時你需多注意一些。”
採月有些委屈,她怎麼知道房間裡憑空多出了一個人?
不然她無論如何也要等聽到了動靜才會出聲請示,再行入內。
何媽媽神情複雜。
她跟著趙青鸞在宮中多年,從未見過陛下與女子這般親密。
陛下威嚴端方,行事有度,除了不會留宿後宮,待趙青鸞很是寬和。
當初趙青鸞入宮,本就非她本意。她自小嬌養,骨子裡有她的傲骨,當初新婚之夜,程景頤明明看出了趙青鸞的牴觸與不情願,但未曾降罪,反倒這些年給了趙青鸞足夠的體面。
程景頤將後宮大權全權交於她,未曾置喙過她的能力。
逢年過節,他雖沒有踏入後宮,但還是會讓侍從送些賞賜給鳳儀宮。
這是其他妃嬪沒有的殊榮。
這場婚姻雖有名無實,但程景頤還是給了趙青鸞足夠的尊重。
趙青鸞對程景頤並無期待,對於程景頤的做法很是愜意,如此二人反倒相處十分平和。
何媽媽見他們二人之間的相處客氣有禮,卻生不出一絲男女之間的微妙氣氛,便知曉,兩人這是絕無可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