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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頤並未離開,也不往上首去,而是直接坐在了趙歸雁方才的位置上。
趙歸雁緩慢地眨了下眼。
程景頤直接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著坐下來,“那朕也坐這兒吧。”
趙歸雁緊挨著程景頤坐著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不坐最尊貴的位置,為何與她擠著坐?
她說的擠,是真的擠。
這位置本就一人一席,程景頤一來,這位置便有些狹小了。
幽淡沉靜的檀香氣息似有若無地飄進她鼻中,帶著男子特有的氣息,沉穩,悠長,卻格外霸道,無孔不入。
趙歸雁感覺自己都快要坐在程景頤懷中去了。
她偷偷地往另一側縮了縮,驀地腰間忽然多出一抹溫熱,程景頤偏了偏頭,低聲道:“你再挪就該掉下去了。”
趙歸雁左手下意識往旁邊探了探,果然,自己再往旁邊挪一挪,就該跌空了。
趙歸雁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丟人,只好咬牙坐了回去。
宋太后愣了一下,帶了幾分期待地說道:“皇帝,你應該坐哀家身邊來。”
程景頤淡淡道:“朕與皇后一體,自該同席。”
意思是趙歸雁坐哪兒,他便坐哪。
宋太后臉色難看。
她不清楚她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失望有,傷心有,更有幾分似有若無的難堪。
程景頤以往還會做一些表面功夫來掩飾母子二人關係不睦,如今就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做了。
趙歸雁看著宋太后的臉色,眼睫顫了顫。
程景頤神色如常,似乎一點都沒看到,他食指叩了叩桌面,低沉出聲:“都起來吧。”
跪在地上的人這才輕顫著站起身,神色拘謹地坐在了位置上。
程景頤一坐在下首,旁邊位置的人便不敢靠得太近,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桌子往一旁移了移,與程景頤他們隔了些距離。
宋明箬沒有起身,而是臉色蒼白地跪坐在地上,她不敢坐得高過程景頤……
宋太后本想將她扶起來,可她看著坐在下面的程景頤,只能抑制住手。
今日宴會的目的還是參拜皇后,跟隨程景頤一起來的官員紛紛落座。
上次大婚,趙歸雁頭上蓋了蓋頭,今日大大方方地坐在位置上,很多人眼神就開始偷偷打量起來。
趙歸雁微笑,面上八方不動,可她自己知道,自己如今心裡惴惴,坐也坐不住。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趙歸雁手胡亂地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一個杯子,看也沒看,便端起來一飲而盡。
“咳咳咳!”
趙歸雁掩著唇,咳嗽起來。
她拿錯了杯子,這是程景頤的酒杯。
杯子裡裝了烈酒,一入喉嚨,便燒得喉嚨發熱,這是她 陛下最最最厲害!
因著太后與景和帝似乎鬧了些不愉快,園子裡的氣氛並不是很好。
許多大臣與夫人只敢與相近的人交談,更不敢滿園子地亂竄。
酒過三巡,大家還坐得規規矩矩,一點也不像是宴會。
一席之隔,江姚看著程景頤神色淡然,這樣嘈雜的環境裡,他如坐高堂廟宇,冷漠地像個神仙。
大臣們的敬酒他也只是輕抿一口,並不多飲,剋制又疏離。
偏偏那些大臣一個個誠惶誠恐,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彷彿程景頤能給他們面子,是天大的榮耀。
江姚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這樣的宴會,以往程景頤最是不耐,常常坐了沒一會兒就會藉故離開,今天這樣耐性十足,顯然不對勁。
他目光落在一旁的趙歸雁身上,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