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
趙歸雁坐在馬車裡,挑起車簾,望著窗外的景色。
馬車比她昨日乘坐的還要舒適奢華,明明是崎嶇不平的山路,仍是穩穩當當,沒有很大的顛簸。
“窗外都是些光禿禿的木頭,有什麼好看的?”
趙歸雁眼睫顫了顫,收回手。
也不知如何安排的,回城的途中,她竟與程景頤共乘一輛馬車。
這般狹小封閉的空間,那人的威儀更是不容忽視,她本想尋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可程景頤在一旁,如松如竹,坐姿雅正,她又不敢了。
就怕被他嫌棄毫無姿態。
本裝模作樣地看風景,可程景頤這一開口,她也裝不下去了。
程景頤隨手翻了一頁書,將自己身前的玉碟往前推了推,“若是覺得無趣,就吃些糕點打發時間吧。”
趙歸雁輕輕蹙眉,她臨行前灌了好幾碗苦藥,口舌發苦,根本沒有食慾。
可她還是捏了一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程景頤看她貓兒一樣吃東西,很痛苦的模樣,像是吃藥一般艱難,皺皺眉,“吃不下就別吃了。”
趙歸雁被他嚇了一跳,水眸無辜地望向他。
程景頤放下手裡的書,探身將她手裡的糕點拿下來,放回碟子裡,又取了塊帕子給她。見她只是愣愣地看著,嘆了口氣,拾起她的手,仔細地將她指尖的碎屑擦拭乾淨。
程景頤見蔥白的手指乾乾淨淨的,滿意地退回自己的位置。
“朕的馬車裡只有奏摺和書,沒有解悶的玩意兒,你是不是覺得無趣?”
程景頤看她不停地變換姿勢,如坐針氈一般,他本想看會兒書,也被她攪得心神不寧。
趙歸雁抿著紅唇,小小地點了點頭。
這馬車裡就她與程景頤,採月去了另一輛馬車,程景頤看著溫潤隨和,可卻是最難接近,她也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麼。
也不敢主動搭話。
程景頤看她一眼,瞥見她懨懨的小臉,說:“給你瞧個有趣的東西。”
趙歸雁望向程景頤,眼裡有些不解。
程景頤扯了張白紙,左折右疊的,手底下就多了一隻兔子模樣的東西。
這還是當初他小時候生病時,一個小宮女為了哄他開心做的把戲。他自小沉穩,先帝昏庸,太后對他寄予厚望,將他當成未來天子般培養,他整日裡除了讀書便是讀書。
就連生病,都不能休息,伺候他的小宮女許是見他可憐,為了逗他開心,就當著他的面折了幾隻兔子。
這也算他幼時僅有的一點童趣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派上了用場。
趙歸雁眼眸亮盈盈的,驚奇地湊過去:“這是兔子嗎?怎麼折的呀?”
程景頤看她顧不得害怕,一顆小腦袋都快要埋進他懷裡了,覺得好笑。
還是個孩子。
程景頤將兔子遞給她,“想學嗎?”
趙歸雁綻出一抹明豔的笑,“您要教我?”
程景頤沒說話,遞給她一張紙,不言而喻。
趙歸雁歡喜地接過。
有了打發時間的東西,時間也就沒那麼難熬。
趙歸雁心思靈巧,竟自己琢磨出了另外一些圖案。
“陛下,您瞧,這像不像是隻鴨子?”
“陛下,這隻鳥好看嗎?”
“陛下……”
趙歸雁本就年歲小,加之幽居後院,養成了一副不諳世事的性子,如今尋了個有趣的玩意兒,也就忘了尊卑和懼意,一口一個“陛下”喚得清脆歡快。
程景頤喜靜,最是厭煩耳邊有人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如今聽著小姑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