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上心!你居然說我們是各取所需……”
他的尾音全湮滅在了哭腔裡,手指卻使不上力氣,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滑坐在男人腳旁,垂頭低聲抽著鼻子。百里霂站在他身旁,並不動,也不伸手扶他,只是看著他的頭頂,像數年前在靈州寢房外廊上時一樣。
嶽寧抽泣了片刻,忽然仰起臉,眼睛通紅地說:“你騙我,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事,絕不是什麼一時興起,我不信你都忘了。”
百里霂蹲下身,將自己的衣襬一點點的從他手裡扯出來,低聲道:“無論舊事如何,現在我已沒有再提的興致了,你立刻離開,就當從不曾與百里霂這個人相識過。”
說完,再不給嶽寧爭辯的機會,抽身走到門外,大聲喝道:“親兵,把嶽公子送走。”
兩名守衛的親兵立刻應聲進來,看著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公爺不由得面面相覷了片刻,然後才上前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口中道:“請小公爺回去歇息。”
嶽寧倒連掙扎都沒有,只是胸口起伏得厲害,掛著眼淚的臉頰卻顯得有些木然,直到被架出去前,始終沒再說過一句話。
百里霂神色漠然地看著他們,直到腳步聲離開了這座木質的閣樓,他才長長吁出了一口氣,像是卸去了渾身的力氣,靠到一旁的窗欄上,緊擰的眉心裡透出一抹痛苦來。
第35章
及谷城中軍駐地。
百里陵端著個粗陶杯子,汲了滿滿一杯燒滾的茶水,遞給坐在角落裡埋著頭的素衣文士:“蘇軍師,喝口水吧。”
蘇漓接過,聞著茶香稍有了些精神,小啜了一口道:“幾日沒見著你叔叔,可有些擔心麼?”
少年點了點頭:“大家都很擔心,不過軍師這些天面色也不太好,還是多保重些,要是你和叔叔都病倒了,軍中可就要大亂了。”
蘇漓苦笑一聲:“只要你叔叔別胡來,少找些事讓我操心,我就還撐得住。”
百里陵撓了撓頭:“對了,今早明明接了停戰的旨意,怎麼方才尹將軍又下令讓各營準備出戰呢?”
“這個麼,”蘇漓握著杯盞,輕輕皺著眉,“我還不知將軍要如何決斷……”
他躊躇著言辭的時候,營外忽然嘈雜起來,像是大批的馬隊穿了過去,百里陵立刻向外喊了一聲:“出什麼事了?”
一名士卒立刻進帳回道:“是欽使的馬隊,聽說是嶽小公爺跟將軍吵了一架,出來沒多久就氣沖沖地領著人出城回大炎去了。”
“吵架?”百里陵不由得發愣,還想細問,卻聽身後的蘇漓低聲道:“你下去吧。”
少年回過頭,只見蘇漓方才就疲憊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不由得喚了一聲:“蘇軍師?”
蘇漓把茶盞用力拍在矮几上,重重嘆了口氣:“你叔叔是決心要打這場仗了。”
接下來的一日,蘇漓藉著身體不適的託辭在軍帳裡足足睡了一天有餘,直到第二日晚間暮色沉透時,才獨自一人踱到百里霂休憩的閣樓下面。
守衛計程車卒看他緊皺著眉,來回踱著步子,似乎在考慮什麼要緊的事,也不敢出聲打攪,只好眼巴巴地看著他在面前晃來晃去。沒過一會,閣樓上就響起咚咚咚的腳步聲,一個人影快步跑了下來,在夜色裡喝了一聲:“什麼人,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蘇漓被這一身斷喝打斷了沉思,猛地抬起頭來,而不遠處的尹翟也已看清了是他,當即漲紅了臉,囁嚅道:“是……是蘇軍師麼,在下冒昧了。”
蘇漓倒沒發怒,只是斜覷了他一眼:“尹將軍大晚上的不巡營在這做什麼?”
尹翟忙走到近前道:“我來請示將軍今晚的軍令,蘇軍師也要去找將軍嗎?”
“我隨意走走罷了,”蘇漓向樓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