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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硯抬手拂袖, 桌子上頓時出現了陣盤和一把陣旗。
楚堯堯有些疑惑地將陣盤拿起來觀察了一下,她很快就看出了門道, 這是一套半成品的陣法,只初步地構造出了一個陣法的形態, 相當於在解一道數學題時,只把公式列了出來, 還沒代入資料開始計算。
“這是一個未完成的簡易傳送陣, ”謝臨硯向她解釋道:“我很久之前就想建造一個可以隨身攜帶的傳送陣通往赤火山莊了, 這樣就不必每次都來到這邊偽裝成赤火山莊的弟子潛入其中,一則存在風險, 二則實在過於麻煩。”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又道:“本來這陣法已經制作得差不多了, 赤火山莊那邊的傳送點也已經完成了,只是我手上這陣盤還差了些步驟,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陣法師。”
“所以你現在是想讓我試試?”楚堯堯拿著陣盤反覆觀察著,不是很有把握。
謝臨硯點頭。
“那我要是失敗了呢?”雖然這個世界的陣法之道在楚堯堯看來其實並不難, 但她接觸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很多知識都還只是停留在表面的理論上。
“那就只能走最兇險的一條路了, ”謝臨硯輕輕嘆了口氣:“外界通往赤火山莊的路並不是沒有,只不過常年充斥著魔氣,非常危險,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是用傳送陣。”
怪不得謝臨硯一直這麼淡定,原來還沒到山窮水盡那一步,楚堯堯又問道:“所以有多兇險呢?”
謝臨硯偏頭看了她一眼:“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倒也不足為懼,即使是帶上你,最多也只是有些危險,但若要帶上那三個人,可能會出現傷亡。”
他想了想又解釋道:“無論傳送陣能不能做出來,我都想帶上那三人,現在還不知道赤火山莊發生了什麼,帶上三個本門弟子,能省去很多麻煩。”
這確實是謝臨硯的行事風格。
“好,”楚堯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我儘量。”
吃過晚飯,楚堯堯就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她點了一盞油燈,又掏出了紙和筆開始做傳送陣的演算。
這個世界的人大都用月光石照明,但楚堯堯學習的時候還是喜歡點油燈,油燈比月光石更加明亮,跳動的燈火帶著濃濃的人煙氣,能促進她思考。
她用的筆是她自制的硬頭筆,用木頭雕刻而成,又在筆尖處粘上墨水,雖然不太流暢,但聊勝於無。
楚堯堯對於熬夜學習的操作實在是太熟悉了,她用木尺比著,在牛皮紙上畫著規整的圖紙,偶爾會翻出玉簡,對照著書上的公式計算,又在旁邊的草稿紙上做著演算。
那姿勢和勁頭就好像已經將這件事做過了無數次的模樣。
寒窗苦讀二十餘年,楚堯堯生命裡大半的時間都是坐在書桌前學習的。
夜色很快就濃了,在此期間,楚堯堯一直低著頭,全神貫注地寫寫畫畫,就連發絲從臉側垂下都沒注意到。
許久之後,她終於抬起頭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下意識想抬起手推一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這一伸手卻摸了個空,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沒有戴眼鏡,楚堯堯不由失笑。
做了一晚上幾何題,她的腦袋又暈又疼,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她吹滅油燈,昏昏沉沉地向床邊走去,連衣服都懶得脫了,拽起被子就滾了進去,剛沾床就睡著了。
屋子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月色傾瀉而入,勉強照亮一角。
院子裡並不安靜,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也不知是老鼠在亂竄,還是夜貓在打架。
這時候,“吱呀”一聲,屋子裡的木質窗戶被推開了,一個全身都被黑衣包裹住的男人翻窗而入,他的臉上戴著黑色的面紗,只露出一雙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