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自嘲似的,子佩默默地在心底搖了搖頭,而後側身對子衿道:“咱們從後門跑出去,可不要被陳叔發現了。”陳叔是家裡多年的管家,平日裡管她管得可嚴了,子佩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是畏懼他的。
再之後,她就聽見身後的人“嗯”了一聲,雖然只一個字,子佩卻聽出了溫潤如玉的感覺,也就是這一個字,竟然不動聲色地悄悄叩動了她的心扉。
兩個人從後門偷跑了出去,走過一段小路,便來到了廟會。
子佩注意到,如今每家每戶的屋簷下都掛著兩個紅燈籠,通明剔透,煞是好看。街道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賣首飾的、賣糖葫蘆兒的,各種吃食應有盡有。
子佩朝西南方瞅了一眼,竟然還有擺攤兒算命的。
她想去卜一卦,問問姻緣之事。
子衿出門穿的依舊是在家那身男裝,而子佩卻在出門之前,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
白家畢竟是大戶人家,她們身上的錦服和普通老百姓的自然是差距不小的。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子衿子佩生來俊俏,這錦服綢緞加身的模樣,相較起那些全身都是粗布麻衣的尋常百姓,確實是大有不同。
因此,兩個人在街上走著,引得不少行人頻頻駐足回望。
旁人偏偏瞧著右邊的這位姑娘眉目如畫,形容標緻;而她身邊那位公子,舉手投足間更是溫文爾雅,氣度不凡,打眼兒一看便知其是讀書人。
她們二人還未走遠,便聽得有幾個路人低聲私語:“要我說,前面那兩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誰說不是呢,方才那位公子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皆是溫柔,只可惜,已有佳人在側。”
“放眼望去,這街道上好像真的沒有再比他們二人更般配的了!真可謂是郎情妾意,羨煞旁人了。”
子佩腳步放緩,他們的議論全都鑽進了她的耳朵。她面上泛紅,牽著子衿的手卻一直未鬆開。這些人竟然說她們般配,當真如此麼?
雖然子佩明白,他們是把子衿當作了男人,才說得這些話。可不知為何,聽到這些,她心下竟無比滿足,盪漾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暖意。
子衿注意到她腳步放緩,輕聲問道:“累了嗎?”
“你聽到他們的議論了嗎?”子佩微微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葉凌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江語冰這副模樣真的太撩了,葉凌覺得自己的心臟即將爆炸!
江語冰現在臉色紅紅,如果不是在演戲,葉凌可真想撲上去親一口……
“聽到了,是因為他們說我們般配,你不高興了嗎?”葉凌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不去想別的——
葉凌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她現在是白子衿,不是喜歡江語冰的葉凌。
白子衿不知道子佩喜歡她,同樣的,她更不清楚自己對於子佩的感情。
可是她想要的,就是子佩能夠安穩度過這一生。因此,無論子佩有什麼樣的願望,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都會拼盡全力去完成;反之亦然。
“我……”白子佩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胸口卻像被幾塊堅固的石頭堵住了似的,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姐姐別不開心了,我會解決的。”白子衿將她的手緩緩鬆開,來到了那幾個議論紛紛的發聲者身旁。
子衿的少年音乾淨澄澈,她向他們指了指身後的人,“我承認她是很美,可你們方才有一點說錯了,她是我的姐姐,請你們不要再說什麼郎情妾意那種話了。”
子佩聽到她這麼說,才真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子衿這麼說的話,豈不是代表她對自己除了姐妹之情,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情愫嗎?
她心裡實在難受得緊,沒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