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說是野廟,是因為這個廟宇之中供奉的居然不是天師道的神靈,這在天師府盛行的晉朝還是十分少見的。
廟宇顯得有些破落,大門上頭都是灰塵,可見是長久沒人來過了。
那張師兄一進門就嚷嚷起來:“這供奉的是什麼勞什子野神,看著凶神惡煞的,倒像是個惡神,也就是這種荒郊野外的會有野廟,要是在明城早就被人剷平了。”
宗教這東西很難一統天下,即使光明聖教最旺盛時期,也不敢說天底下都是自己的臣民!
當然,在一群天師道的弟子眼中,這種野廟的存在簡直就是對自身的侮辱,像是張師兄這般出口惡言的還不算頂厲害。
李子清向來做事出格,居然直接走到神壇之上,抬腿就是一腳朝著那佛像踹過去。
那佛像看似高大沉重,卻被李子清一腳就踢翻了,當下有幾人鬨笑起來:“原來是個泥塑的惡神,估計是鄉下人家愚昧,不過是自己胡亂拜拜罷了。”
李子清從臺上跳下來,撇嘴說道:“就當給我們騰地方,待會兒咱們去臺上吃東西。”
張靈康皺了皺眉頭,從進入這座野廟開始,他心中就覺得有些不安,那是刻畫在他骨髓之中的,對於危險的感知。
偏偏進入之後,他看不出絲毫不對勁的地方來,甚至是那座被踹倒的佛像也毫無動靜。
看了眼已經安置下來的府主院主等人,張靈康略微安心了一些,畢竟有這幾位在,即使遇上了什麼麻煩,想必也能安然度過。
再說了,這野廟或許有些不對勁,但見他們人多勢眾還是專項對口的,恐怕也不會繼續。
只是張靈康的安心還是太早了,一群人生了火開始烤乾糧,他拿著屬於自己的那份才吃了一口,身邊就有一個人坐了下來。
張靈康抬頭一看,是一起坐車子不太討厭的那位,便友好的笑了笑。
那人微微一愣,也跟著笑了一下,伸手將自己烤好的後腿肉遞給他:“我認得你,你是張靈康,是新弟子裡頭,僅有能跟來的兩人之一。”
張靈康接過肉咬了一口,雖然硬了一點,味道還挺不錯:“我也認得你,朱訓,聽說你的陣法十分不錯,很得趙院主的青眼。”
朱訓笑了笑,只說道:“你很對我的胃口,今日一日都跟那兩個傻蛋坐在一輛馬車上,實在是憋得慌,真是恨不得把他們踹出去!”
張靈康也把自己的玉米捲餅分享給他,聽了這話笑道:“我看你倒是自得其樂。”
朱訓哈哈一笑,搖頭說道:“我那是苦中作樂。”
說著這話,他瞥了眼那邊的張師兄等人,吃個飯也不安分,滔滔不絕的模樣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厲害,跟這種人同行實在是考驗他的耐心。
那邊的張師兄可不知道自己被吐槽了,他一臉驕傲的跟身邊人解釋道:“像是這種野廟,大部分沒啥來頭,不過是鄉野村婦私底下拜拜求個平安,通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給忘了。”
聽他的口氣,對這野廟是萬萬看不上的,跟著李子清去供桌上吃東西的就有他一個。
府主夢青天一直沒有離開馬車,似乎就打算駐紮在上頭了,幾個院主倒是下來鬆快鬆快,但對此也是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壓根不在意。
張師兄越說越起勁,竟帶著幾個人朝著被踢倒的佛像而去,研究似的把它貶的一文不值!
張靈康皺了皺眉頭,旁邊的朱訓這時候湊過來,低聲說道:“總覺得這座廟怪怪的,一走進來就渾身不舒服。他們也真是閒的慌,別人的佛像哪裡礙著他們。”
張靈康順著他的話朝著佛像的方向看去,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張師兄,野廟也是廟,萬務將事情做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