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這個詞,離關融好遙遠。
他似乎天然地不期待愛情,他雙親的感情並沒有一個健康的開始,導致了家庭的不幸,即使生活富足,但感情的缺失卻無法彌補。
他記得媽媽深夜站在陽臺吹風的背影,微風吹動她的裙襬,她的眼裡偶爾會有悲傷,但更多的是平靜麻木。
她說,“我是愛他的,愛他會讓我心裡更好受一些。”
原來愛也可以被迫,人並不能自由地主宰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愛情。
他有好多朋友,和公司的同事也相處得不錯,他並不孤單。
關融常常想,我需要愛情嗎?
大機率是不需要的,他生活規律,無不良嗜好,工作之餘可以打遊戲,最喜歡健身,他可以在自己的遊戲室裡泡上一天。
沉秋顯怎麼會和愛情扯上關係,她還是個小孩兒,她懂什麼是愛嗎?
“為什麼你會想要愛情?”關融此刻是不理解的。
他們互相陪伴著長大,來往的信件像鐵鎖一樣把他們牽制在一起互相取暖舔傷口。
以關融對她的瞭解,她更厭惡被束縛,巴不得自己能永遠一個人自由清淨。
沉秋顯第一次收到花,她小心地用指尖觸碰著嬌嫩的花瓣,她垂著眼睫,目光在綻放的花苞之間跳躍,一共九朵。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想法算什麼,畢竟我也沒什麼經驗,也無從比較。”她聳聳肩,“我只是直面內心罷了,我想和你呆在一起啊。”
“我們一直互相信任,互相理解,我們是可以交心的關係,你對我而言已經太重要了,我認為我對你也一樣重要。”沉秋顯總能一針見血,“我說的對嗎?”
關融時常被她溫順的外表所騙,你看她白白淨淨平時話也不多,看書一看就是一天,多好的一個小孩兒啊,可為什麼總是讓他招架不住呢!
“對。”你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關融無法反駁。
沉秋顯突然笑了一聲,在這樣嚴肅凝滯的氛圍中,撲哧,笑了,“那關融你以後能送我出嫁嗎?”
“我挽著你的手,拿著捧花。”沉秋顯白皙的手掌輕輕搭在他臂彎之中,挺起胸膛,開啟肩膀,抬著纖長的脖頸,眸光流轉,“關融你願意嗎?”
那一刻關融的心已經開始痛了,他連呼吸都停滯了,他甚至覺得脖子裡有根青筋正在有力地脈動試圖給他的大腦供上血氧。
“你願意嗎?作為我人生中最感恩的角色把我叫到新郎手中。”
“不願意!”他失控地停駐了腳步,很熱,他臂彎之中彷彿搭著一顆炸彈。
沉秋顯悄悄地垂下手,她嘆氣,“可我總有一天也會陷入愛情,也會心不由己,或許會失戀,或許會結婚,或許也會永遠一個人,但是誰知道呢,我自己也說不準。”
關融忍不了,氣得直拿手戳她腦門,但也沒用力,手指就這麼一直點在她額頭上,“你哪來這麼多道理,你在逼我是吧?送你出嫁你想都別想!”
“你別在你前途一片大好的時候,被愛情衝昏頭腦,你眼前這個男人,我關融本人,並沒有什麼特別優秀的地方值得你喜歡,我幾斤幾兩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酒店就在馬路對面,但他們坐在了長椅上,霓虹燈把他們的五官都扭曲了,彼此都有些面目猙獰。
“我只是有話直說罷了。”沉秋顯也不怕他更生氣,他們之間難道還能因愛生恨嗎?
“畢竟喜歡你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藏著掖著真的很累,而且我也藏不住了。”
沉秋顯朝他眨眨眼睛,“你應該也感覺得到。”
關融還沒開口,她就嘻嘻一笑,如釋重負,“現在我說出來了,我把問題拋給你啦,我現在只要等一個答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