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遜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再度出現的涼薄微笑,沒忍住抽了抽嘴角:“這句洋文又是誰說的?”
“貝先生。”
“貝先生……是你上回說的那位很能吃的貝先生?”
“不是。”
“那,是上次那位你說的教你踢球的貝先生?”
若是換了一個現代人在這裡,肯定會被皇帝上回在進球后向周遜吹噓是“貝克漢姆教他踢球的”這件事所震驚無恥到……
“都不是,這位貝先生是位女士,而且很輕薄,缺少一點維度。”這樣說著,皇帝的臉上又露出了涼薄的微笑,“我們秘密地走吧,到時候別人知道我來聽周家的案子,可太損我的逼格了。”
周遜:“逼格?”
皇帝:“這就好像,一個頂流,卻去參加了什麼十八線城市的啤酒節商演,還代言了脫毛儀……走走走,咱們先上去。”
“周遜?”
一個清亮的女聲在遠處響起,周遜回頭,紅的衣,紅的唇,正是上官家大小姐上官明鏡。
她看見真是周遜在這裡,立刻便向著他走來。周遜拍拍皇帝的肩膀,對他道:“你自己先上去吧。”
皇帝瞅了瞅那紅衣的美貌大小姐一眼,心裡突然敲起了警鈴。
周遜交代完皇帝,又想起去交代自己的師父。可誰知他回頭一看過去,原本還站在那裡,做出老態龍鍾般模樣的老頭子,居然已經不見了!
就好像他剛才看見了什麼人,迅速地便逃上了樓去。
周遜:??
敏銳的周遜自然不覺得這是什麼巧合。皇帝上樓本就是走的避著人的一條通道,這裡也沒什麼人眼。他回過頭去,順著此處的方向,他能看見的,只有高高興興地向他揮著手的上官家大小姐。
和……
站在她身後的,面色冷淡的陸顯道。
經皇帝的改造,如今審理案子的威武廳可變了個樣。犯人在一樓裡被審判,有樂意旁觀的官員,還能坐到二樓包廂裡的椅子上去觀看。
準備包廂的人也是皇帝的親信。前幾日他就聽小李子說皇上今日不僅要來,還要帶著另外的人來。而那人的身份,小李子雖然沒有明說,卻偏偏多加了一句:“在包廂裡多放一束紅月季,嗯……再將兩把椅子,靠得近一點。”
紅月季?
皇帝前些日子遣散後宮之事,親信也是知道的。坊間對此難免有些揣測,就連他私下裡,也琢磨著,皇帝和太后鬧了這麼多年彆扭,收了這一後宮的男寵,這回是不是終於收心了,碰到了自己真正喜愛的人。
那人的名字被藏得很嚴實,親信怎麼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不過今日這捧紅月季、捱得近的椅子,倒是讓他很有幾分想法。
想必今日跟著皇上來此處的,便是皇上的心上人了!
這樣琢磨著,親信表面上站在包廂門口垂手等待著,心裡卻滿是八卦的激動。□□上剛響起兩道腳步聲,他的眼睛已經無數次地往樓梯的方向去瞟,恨不得把眼睛貼到那裡,好做這兒的第一個發現者,好好看看這名皇上的心上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想必是位絕世美人。親信這樣想著。
玄色的衣角一閃,親信瞬間便激動了起來!
那刀削斧鑿的容貌,那偉岸挺拔的身姿,不是皇上還能是誰!
隔得遠遠的,他也能看見皇帝似乎側著身,正在對樓道里的某人說話。皇帝略微低著頭,一手伸出,似乎是在扶那人上樓。
伉儷情深四個大字,幾乎就在那一瞬間,出現在了親信的腦海裡。
親信少年時曾和皇帝一起長大,沒人比他更瞭解皇帝的傷痛過去,和皇帝對太后的種種心結——以至於多年來,都未曾納女妃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