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一直被這種內疚與後悔所包裹著,沒有解脫,反而更加難受,一顆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沒有一刻是安寧的。
但現在這一刻,他徹底輕鬆了,原來在最後一刻,她的媽媽也是防備著他的。
挺好的。
「她提過很多次,我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因為她總提,我被煩到不行,所以便說了那些話,但我並沒想到她會真的去殺他。」江斯寧說。
警察看他一眼,江斯寧甚至還對警察笑了一下。
他看著手上的冰涼的手銬,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即便身有枷鎖,但他終於自由了。
關於江斯寧和陳美蘭的事情,言斐和江忱都是聽莫白川說的,電視上也模糊姓名報導了一番,陳美蘭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了無期,而江斯寧最後因為教唆殺人罪判了三年。
對此江天茂痛心疾首,他怎麼也想不到江斯寧竟然糊塗至此。
對此,江忱和言斐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江斯寧確實挺慘的,但上輩子他被羅大光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卻把無辜的江家扯了進去,最後讓江家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言斐相信,江斯寧這輩子只是沒有了個這個機會而已,如果有這個機會,他最後還是會走上與上輩子一樣的道路。
而現在他教唆陳美蘭去殺人,一舉兩得,是他會做出的事情。
江忱與言斐的想法差不多,他那天聽到了江斯寧和原承的對話,便知道江斯寧一定會做些什麼,所以在醫院外提了幾句,如果江斯寧能夠聽明白,放開自己的心胸,有些事情不至於走到同歸於盡的地步。
只是他當時以為江斯寧會自己解決羅大光,但沒想到江斯寧最後卻是教唆陳美蘭去殺人。
江斯寧真的是把原承所說的螳螂斷臂,壁虎斷尾理解的相當透徹了,一隻手臂,一條尾巴,可能會造成自身損失,但總歸不傷根本。
江斯寧,真狠啊。
江忱覺得心口某一處塌陷了一塊,那裡面不知什麼東西一直在壓著他,夢魘一樣讓他不得安寧,現在雖還有些不甘,但似乎也消散了很多,彷彿陰雲密佈的天空終于晴朗了。
江忱伸了個懶腰,在言斐耳垂上撥弄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現在一身輕鬆,像是壓在背上的一塊大石頭被卸下了。」
「我也是。」言斐懶懶靠在沙發上,由衷地笑了起來。
柳鳳對於陳美蘭和羅大光的下場沒有絲毫同情,只是唏噓了一下江斯寧的遭遇,而江天茂則氣到吃不下飯。
江天茂當初是因為同情江斯寧不想讓他毀在那樣的父母手裡所以才帶他回來的,養在家裡那麼多年,自然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沒想到最後江斯寧還是被毀了。
大家都理解江天茂的心情,柳鳳覺得勸了沒用,只能自我消化,所以沒理他。
而言斐自覺自己也沒什麼立場去安慰江忱的爸爸,所以也沒多說什麼,至於江忱,他這種性子更不可能去安慰江天茂了,說不定倆人最後還得吵起來,所以一家人只有江果體貼的把房門關上,還說了句:「爸爸,你好好睡,明天醒了就好了。」
而江天茂躺在床上餓到不行,又不好意思自己起床吃飯,只能忍著。
言斐去廚房倒水,江忱跟了進去,從後面抱住他,頭壓在言斐的脖頸處,輕聲道:「是不是我動不動就發瘋的毛病從此就治好了呢?」
言斐在他胳膊上拍了拍:「我想應該是治好了。」即便以後江斯寧出了獄,兩人估計也不會再有過多的交集了,至於陳美蘭,即便能出獄也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
江忱笑了一聲,偏頭在言斐唇上咬了一口。
柳鳳看到兩人在廚房裡待了大半天,想要進去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