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微風中送來一絲燥熱的氣息，亭下是難得的陰涼處。
爾顏昨晚沒睡好，眼下泛著青黑，即使是濃厚的妝容也遮不住面容蒼白，嘴唇上殘留下被啃咬過的傷疤。
高越手指輕點桌面，眸色深沉，微蹙的眉頭一閃而過。
“你父親最近身體如何？”
“父親最近精神頭不好，只是為國為民，不敢有半分懈怠。”
女子謹小慎微的樣子讓他想到小時候養的一隻奶貓，時刻看主人臉色行事，熟悉後倒是變得張牙舞爪的，仗著有他的寵愛半點不怕人。
有些好奇他的這位新兒媳熟悉起來又是什麼樣？
“章相為我盛朝殫精竭慮，此番他的嫡女嫁入宮中，朕更加不能虧待他，備了一些薄禮你叄朝回門一起帶回去吧。”
“那爾顏就替父親謝過父皇了。”
“你要謝以後可以給朕多煮幾次茶。”
“來人吶，給本宮打爛她的臉！”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尖利刺耳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二人相談甚歡的氛圍。
高越沉下臉，喚李廣：“你去檢視一下是何人鬧事。”
聽聲音應該是淑妃，未免不方便，爾顏打算先回宮。
“父皇，爾顏宮裡還有些事，就先退下了。”
說著就要起身，可能是沒休息好的緣故，一陣腿軟，急忙扶住桌沿。
與此同時高越快步上前，扶住女子的肩膀，半攬在懷裡。
二人的距離很近，低頭能看見女子瞠大雙目，一股花香混雜著女子身上的體香飄進鼻尖，幽幽的，很快就消散了。
一觸即分，最初的驚愕過去，臉蛋後知後覺的漫上紅暈，爾顏維持鎮定匆匆忙忙行禮：“多、多謝父皇。”
如果忽略話裡的顫抖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高越神色自若，仿似渾不在意道：“身子骨太弱，讓你身邊的人多給你做點補品。”
經過這個插曲，李廣已經把人帶過來了。
是淑妃和新進宮的兩位才人。
淑妃手撐腰扶著並不顯懷的肚子，身邊環繞一大堆宮人，就怕這位祖宗磕了碰了。
一見高越便哭訴道：“陛下，您得為妾做主啊。”
說完才發現爾顏也在，且二人之間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誤以為是被訓斥了。
淑妃幸災樂禍道：“這不是太子妃嗎？怎麼……”
高越打斷淑妃，神情隱隱不耐：“行了，你又怎麼了？她們是誰？”
“就是這兩個賤人，竟然衝撞於妾，妾辛辛苦苦懷有龍裔，卻被人如此對待。”淑妃拿出手帕拭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旁邊兩個新進才人則哭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惜，只會口含冤枉，和咄咄逼人的淑妃一比高下立見。
高越頭痛的扶額，眼角掃到一旁默默站遠的小姑娘，難得起了壞心：“爾顏，你看應該怎麼處理？”
不小心旁觀自己公爹的家務事，本就很尷尬，還問她的意見。
她真心懷疑皇帝是不是故意的，她又不是皇后，問她做什麼？
垂頭躲避幾人看過來的目光，爾顏故作羞愧：“請父皇見諒，爾顏方才在思考給太子殿下準備的晚膳，沒有聽清淑妃娘娘的話，不過爾顏見識短淺，可以請母后來做決斷。”
倒是會推脫。
高越眼裡浮起淺淺笑意，若有所思道：“如此，就交給皇后吧。”
淑妃萬萬沒有想到皇帝竟不處置那兩個冒犯她的賤人，反而聽一個不相干的人的話。
這兩人是皇后那邊的，她不過想給皇后一個小小的下馬威罷了，現在卻要憑皇后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