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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周瞪大眼,覺得這個隋國太子一定是瘋了。
隋國眾將已經不是驚疑不定,而是目瞪口呆,眾人都忍不住問徐橋:“徐將軍,殿下這到底是怎麼了?”
徐橋也自覺十分沒臉。
道:“大約是見色起意吧。”
眾將:“……”
範周發愣的功夫,隋衡已大步來到江蘊面前。
公孫羊要攔,被他撥開,隋衡將花遞到江蘊面前,道:“容與殿下,這是孤今日 暮雲鼓響3
江蘊仰頭,望著面前人,如那個春日一樣,張揚肆意地向他走來。他擁有世間最健壯有力的身體和蓬勃如朝陽一般的愛意。
遇見他,是他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隋衡道:“愣著作甚,接住呀。”
江蘊視線落到那朵花上,小小一朵,比吉桑花更熱烈的顏色,好一會兒,嘴角輕輕一揚,道:“謝謝你,隋小狗,不過,這朵花,我不能收。”
江國眾人皆是一愣。
範周更是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剛剛殿下喊這隋國太子什麼?
隋什麼?
江蘊已展袖起身,烏眸明亮瑩潤,望著隋衡,道:“隋霽初,我們堂堂正正地比一場吧,誰也不要讓著誰,讓天下人都無話可說。”
一刻後,兩國將領分列兩側,涇渭分明地坐到了一處臨時搭建起的營帳之中。
即墨清雨被請了過來。
“棋戰?”
他露出些許驚訝色,望著一襲青衫,溫潤如玉,翩然立在帳中的年輕太子,彷彿又看到了去歲春日裡那個雨夜,冒雨立在相府大門前的年輕孩子。
他一直是很欣賞這個孩子的。
如今知曉他真實身份後,那欣賞仍未有絲毫減弱,反而覺得有些憐惜。
一國太子不是那麼好當的,江山與蒼生的分量太重,這樣一個剔透如美玉的孩子,還是應該縱情山水間,專心學問才對。
不過,江國能有這樣的儲君,實乃江南百姓之幸,那江帝,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即墨清雨視線繼而落到了抱臂站在另一邊的隋衡身上。
隋衡手裡尚把玩著那朵紅花,眉色張揚犀利,目間則冷沉沉的,看不出什麼表情。
這倒是個身子骨強壯,適合開疆拓土,在這個亂世盡情施展宏圖偉業的,可惜呀,是個狗脾氣。
即墨清雨別開眼,視線依舊落到江蘊身上。
“不知這棋戰作何解?”
江蘊偏頭,看了眼隋衡。
“你不與左相說說我們的看法麼?”
隋衡涼颼颼回:“那是你容與殿下的看法,不是孤的看法。”
依他的看法,他現在早就直接把人搶回營裡去了。
江蘊便自己說:“棋陣之意,便是模仿棋盤,排兵佈陣,雙方士兵可憑衣甲顏色區分黑白子,以鼓聲為號,變幻陣型,最終,一方能合圍住另一方則為勝。”
“三十萬大軍不能空耗在此半月,但身為江國太子,孤也不可能主動獻出暮雲關,置江南數十萬百姓於不顧。所以,孤想在暮雲關下襬棋陣,雙方各派六百名士兵參戰,以陣法對決定輸贏。雙方所有謀士、將領,皆可獻言獻策,最終是否採用,由主帥決定。”
滿帳寂然,聽年輕太子玉落清泉一般好聽的聲音在帳內迴響。
隋衡雖也聽著,更多的卻是打量江蘊。
這是他第一次以太子的身份,並肩和他站到這裡。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他自稱“孤”,指揮若定,侃侃而談,和那個總趴在他肩頭輕聲軟語的小情人判若兩人,但那無可替代的無雙風雅,又讓他確信,他們確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