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隻小貓咪。
“殿下看我布的這一局如何?”
隋衡自然登上塔頂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皺眉問:“是那個老東西逼你弄的?”
他也算精通弈道,自然能明白,用一夜時間佈下這樣一個構思精巧無懈可擊的玲瓏棋局,需要耗費多少心血與心力。
江蘊糾正他:“什麼老東西,你這樣有些無禮。”
隋衡目光陰沉透著殺氣:“他將你折騰成這番模樣,孤沒有直接找他算賬,已經夠給他面子了,你還替他說話。”
江蘊輕咳了聲。
隋衡立刻緊張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他轉身,喝令所有人下塔,而後把江蘊抱到避風處坐著。
“是不是昨夜淋雨凍著了?”
江蘊搖頭,如往常般,懶洋洋趴在他肩頭,看著他那一身被雨水澆透、並將他衣袍也沾溼的玄甲抱怨:“你身上太涼了。”
隋衡忘了這事兒,立刻要把人放下。
江蘊道:“別動。”
手臂依舊環在他頸間,接著:“還有味道。”
隋衡一愣,低頭聞了聞,狐疑:“有麼?孤怎麼沒聞到?”
“有。”
隋衡又聞了聞。
江蘊:“你是不是很多天沒有洗澡了?”
“……”
雖然確有其事,但隋衡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他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胡說,孤昨夜剛剛洗過的。”
江蘊也懶得戳破他。
他是真有些累了,便心安理得趴在他身上,由他舒服地抱著。
隋衡感受到了小情人濃濃的依戀,心中又暖又後怕,同時湧起無盡的愛憐。他身子骨如此弱,卻為了他,獨自跑到左相府中,淋雨寫文章,和那麼難應付的老東西談判,還爬上這麼高的高塔,徹夜不眠,絞盡心血的佈局,他除了感動還是感動,簡直恨不得把他疼到骨子裡才好。然而和感動比,還是後怕更多一些。
隋衡更緊地把人抱住,再次道:“下一次,真的不許這樣了。孤心中有分寸,不會讓顏氏陰謀得逞。”
“聽到了麼?”
見江蘊久不說話,隋衡又正色問了句。
江蘊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著眼睛回:“我知道你可以贏。”
“可我不想你那麼苦,那麼累了。”
隋衡一怔,胸腔內陡然湧起一股滾燙的熱流和暖意。
他心尖狠狠顫了下,好一會兒,道:“以後,也不許再對孤說這種情話了。”
“為何?”
“因為孤……可能會在你面前丟臉。”
江蘊睜開眼。
果然見隋衡雙目通紅。
他眼睛一彎,笑道:“原來殿下這麼好哄。”
“你還笑。”
隋衡咬牙,故意板下臉:“你如此不愛惜自己,讓孤擔憂,看孤回去怎麼懲治你。”
江蘊便輕車熟路的就勢在他頰邊親了一口,小聲道:“那殿下可要手下留情,我很害怕的。”
“你想得美。”
嘴上雖然如此說,隋衡動作卻很小心,幾乎堪稱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道:“孤帶你回府。”
“嗯。”
江蘊懶懶應了聲,再次閉上了眼睛。
主持和沙彌仍恭立在外,他們抬眼,看年輕的太子抱著懷中小郎君,一步步拾階而下,穿過十一層高塔,往塔外走去。
十方和嵇安已在馬車前等候。
隋衡吩咐了親兵兩句,讓他先去宮裡向隋帝和顏皇后報平安,便直接抱著江蘊進了馬車。
嵇安心細,已經提早在車裡放了炭盆、手爐等取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