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掐穴位,又是灌藥,鬧了好會,沈氏才清醒過阿里。
“阿孃別急,有泓郎在,阿弟不會有甚麼事。”玲瓏見著沈氏睜開眼,立刻道。
“他之前也自作主張,跑到泓郎那裡,不也甚麼事都沒有?”玲瓏說著,就想到了元泓受傷一事,心下更添了幾分亂。連帶著嘴上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沈氏一臉的頭疼,躺在床上。
“阿孃來了,怎麼不和兒說一聲,兒也好叫人準備。”
“你那個阿弟,最是任性妄為,他要是我來了,肯定跑的更快。”
蘇曇走了好幾日,等到中書學派人來問,他們才知道人不見了。中書學是有寮房的,平常中書學生住在中書學提供的寮房裡,一月裡有那麼幾日回家。
沈氏知道是跑到玲瓏這裡來了,親自過來抓人。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夭夭真是,你怎麼不攔住他。”
玲瓏捱了沈氏這麼一頓訓斥,也不委屈,“阿孃也知道,這小子和泥鰍似得,滑不溜手。我哪看的住他,就算把他關起來,到時候照樣跑出去。”
沈氏也是一時急過頭了而已,並不是真要指責玲瓏如何,她長嘆了一聲,躺了回去。
“以前他要怎麼胡鬧,也隨便他了。現在北面亂成這樣,他再這麼胡鬧,簡直要命。”
玲瓏看著沈氏略帶疲憊的臉,令人取來酪漿,服侍她喝下,“阿孃不要擔心,有泓郎在,怎麼也不會有差錯的。”
沈氏看她好半會,“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只有信了。”
“阿孃怎麼能只是信了呢。一定的。”玲瓏說著,“要不,我去給泓郎寫信,要他把人給送回來?”
沈氏把手裡最後一口酪漿喝下去,“再說,兵荒馬亂的,送回來,要是路上遭了甚麼,那就不好了。”
如今世道不好,到處都是戰亂,幷州冀州更是叛亂處處。外面的大道上,幾乎全都是朝廷調派的軍隊。
光是看著,就覺得心驚膽戰。
沈氏知道這個時候,兵荒馬亂,就算是好人也要落草為寇了。自己親自過來把人帶回去,就是怕蘇曇在路上有個萬一,現在知道人在女婿那裡,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們一個個的就是來討債的。”沈氏放下手裡的杯子長嘆。
玲瓏不說話,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倒還不如安安靜靜聽訓斥好些。沈氏長途跋涉追過來,到了晉陽,撐著的那口氣,到了此刻散的差不多了。
玲瓏服侍人躺下,過了一會,沈氏也睡下了。
路上辛苦,雖然有護衛,但這個時候,誰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平安,到了晉陽才算是放鬆下來。玲瓏在外面聽得沈氏呼吸平緩,悄悄到外面。
才到外面不久,就有人送來家裡來的書信,說是主母過來了,讓玲瓏好好準備。
玲瓏看了一眼室內,把手裡的書信收到袖子裡。
她此刻頗有些頭疼,芍藥見著,頗為擔心,“九娘子還好吧?”
玲瓏搖頭,“記得,把藥材都給送過去。”
芍藥立刻去辦,從晉陽到元泓所在的打仗,快馬加鞭,至少也需要半個來月。戰事緊急,只要時機來了,不管不顧,都要上陣。元泓哪怕不必上場廝殺,指揮作戰卻是費心費力。
玲瓏越想越害怕,不禁有些後悔,元泓臨走之前自己給他看的那些臉色,心下後悔。
要是能對他多點笑臉就好了,哪怕明知這麼做也沒有什麼用處,可就是覺得,自己要是多對他笑點,別那麼兇,是不是他就好過點了。
玲瓏左右氣不過,就要往書房去。元泓的書房對她是敞開的,平常若是無事,她還會到他書房裡尋幾卷書看。筆墨等物自然是隨便她用。
紙張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