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泓對玲瓏很是信賴,因為早年遁入山林,到了現在,他對錢財不善於打理,乾脆一股腦的全都交給了玲瓏。
玲瓏想了下,報出一個數。
元泓聽後,他垂首在她的脖頸裡,過了好會道,“夭夭,現在說不定要用了。”
“那你說就是。”玲瓏說著,似笑非笑看他,“是不是去填軍餉?”
元泓沒說話,只是伸手抱住她。
現在軍中到底有多困難,玲瓏早有所耳聞。士兵們絕大多數來自世代當兵的兵戶,而且當兵所用的馬匹還有武器都是自帶,打這種鎮壓性的戰事,就算擄掠也沒有多少油水。軍餉上再有差錯,譁變幾乎只是早晚。
“替朝廷這麼幹活?”玲瓏動了動。
“朝廷?”元泓輕笑,嘲諷無限,“阿舅那裡多了不少人,就算那些人不克扣,也不夠。總不能讓阿舅幫著做事,還讓他跟著出家產,家產出多了,那就是他自己的了。”
“你拿去用就是。”玲瓏點頭,“財物都已經封在庫房裡,另外別人還給你送了不少東西,那些我都叫人換了布匹,放在其他的庫房裡。到時候你直接拿了個給阿舅們祝壽,又或者家裡添置人口之類的藉口送過去。”
“反正現在也烏煙瘴氣,誰不收東西。”
“一個個心比炭都還要黑,”玲瓏說著,動了動,“我過幾日打算叫人到城外去施粥,先給你說一聲。”
冬日對於富貴人家,是賞雪景的好季節。但對平民來說,就只能是熬,熬過冬日,就還能再活一年,但是大把的人都熬不過去。
府庫裡有充足的糧食,算是刺史的私產,玲瓏一家子加在一塊,吃不了那麼多,打算拿出點來做善事。
“好。”元泓點點頭,“一切都聽夭夭的。”
說著,他又道,“其實這樣,也算是給我們孩子積德。”
玲瓏聽著,乾脆整個人都拱起來,後腦上在他肩膀上一滑,還沒來得及鑽出去,就被人給抱了回來。
沒了火盆,臥室裡的那點暖意,很快就消散開了。玲瓏早已經脫了外面的衣裳,就剩下貼身的內袍,她緊緊往元泓懷裡鑽。
元泓見狀,叫外面的人把炭火盆給抬進來。
“這裡不是洛陽,火盆是冬日必備,要燒到來年開春,少了一日,都會要人命。”元泓說著把人往懷裡帶了帶,“你以後氣惱我,直接叫人把我書房裡的火盆搬走就行,別把自己帶上。”
說著他搓著她的手掌,覺得懷裡的溫度似乎沒有剛才高,乾脆長腿一抬,直接把她的腳也容到自己的衣袍裡。
“這裡凍著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小時候,阿爺帶著我去外面,我親眼看到有人把手腳給凍掉的。”
他力氣大的很,玲瓏試了試,發現自己一掙扎,他反而壓的更實在,乾脆就不動了。
火盆端上來之後,屋內沉澱下來的寒氣逐漸被驅散。玲瓏有身後的男人當爐子,再加上屋子裡被炭火一烘,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似得。
“舒服點了?”元泓問。
玲瓏嗯了聲,她靠在他胸口上,“你不冷?”
她還能擁著被子和爐子,後面還有元泓頂著,倒是沒什麼。元泓可就不一定了。
“夭夭好,那我就好。”元泓別有用意的在她耳邊道,“我不打緊的。”
玲瓏回身過來,她想了想,把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說來也奇怪,之前她不管怎麼用力,都沒法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現在輕輕巧巧一用力,反而就能掙脫。
她把他的手握住,低頭在他手上吹了口氣,暖了下。
元泓一把抱住,直接拉過了被子。
賀若儀的那幾個兒子,喝了一場酒,到了第二日才幽幽轉醒,而後清醒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