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昊看了一眼楚尹,一言不發地轉身進了屋內。
馮昊他爸是市長,叫馮慶川,在外面看著挺威嚴,但是在家裡就是特慈眉善目一人。孔翟這麼高調的一個人,他還是知道的,乍看他來,還有點兒震驚。
聽楚尹說了之後才瞬間明白過來,他側頭看了一眼自己兒子,暗暗嘆口氣,熱熱呵呵地邀請孔翟落座。飯桌上一片祥和,只除了馮昊跟孔翟的筷子偶有交鋒,被他們同時看中的肉塊,楚尹全部一把夾過來,或塞進自己嘴裡,或餵給楚卓爾。
馮慶川面不改色,馮月倒是沒心沒肺挺樂呵。
飯後馮慶川溫聲叫住了孔翟:“我也算是小尹半個父親,平日都是他來陪我下象棋,今兒你來了,咱倆殺個來回?”
孔翟點頭:“請叔叔賜教。”
他們在落地窗前的小木桌前坐下,馮慶川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被馮昊拉出去的楚尹,邊擺著棋邊道:“小尹是當年馮昊從人販子手裡頭救出來的孩子,這麼多年了,我一直當他親生的看待。但是這孩子心氣兒高,不願意寄人籬下,我提出幾次可以收養他,都被他拒絕了。”
“他雖然人在外面,但後面總有您一家坐著,與收養也無差別了。”無限好文,盡在傑米噠
“那,我代替他父母跟你講幾句話,你好好聽著。”
孔翟肅目:“叔叔請講。”
楚尹被馮昊扶著在門外的躺椅上坐下來,聽他道:“腿到底怎麼回事兒?老毛病又犯了?”
“就不小心摔了,幾天就好了。”
馮昊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不是有結婚恐懼症嗎?我記得你當年懷卓爾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民政局,到那兒你就抖個不停,直接暈了。”
那回馮昊被他塞進摺疊吧檯下面,出來的時候提出希望跟他一起撫養孩子,楚尹一口答應,回來之後就反悔了。這倒是在馮昊預料之中,但那段時間楚尹並不好受,有著身孕的時候做什麼都不方便,請了保姆也總不能完全順心順意,馮昊掐準時間,時不時跑來照顧他。
然後在某個夜晚,楚尹突然就答應了,可之後依然沒能克服自己的內心障礙,在民政局門口就暈了。
馮昊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你當時是不是在騙我?
楚尹卻笑了,“我這回是孔翟扛著我進去,扛著我出來的。風風火火的,我都沒反應過來,證就到手了。”
“你真的喜歡他嗎?”
“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楚尹說:“總會有的。”
馮昊笑了笑,他抬起眼睫看向正前方,半晌沒說出話來。楚尹也跟著他看向前方,道:“其實現在大多數人選擇結婚,可能都是在將就,但結婚證一旦拿了,就有什麼不一樣了。”
“大街上隨隨便便拉個人去拿證,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會的。”楚尹笑道:“大街上那麼多人,你唯獨選中了他,你說他是不是特別的?”
馮昊又一次陷入沉默,楚尹無奈道:“凡事不能盡如人所願,如果選擇不了想要的,就該學會去選擇適合的。”
“你為什麼會斷定我不如孔翟適合你?我們認識十八年了。”
楚尹覺得心很累:“你早晚會明白的,我們不是一路人。”
“你跟孔翟是嗎?”
“也不是。”楚尹說:“但你跟孔翟不一樣。”
你是國家公僕,而孔翟不是。他可以為自己而活,而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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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昊看向他,突然笑了起來,他慢慢肅目,轉臉道:“你還記得我當年跟你說的那個大案嗎?”
楚尹抬眼看向他,眼睫毛閃了閃:“什麼?”
“就是那兩起涉嫌三百萬鉅額的詐騙和盜竊案。”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