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些,應該只是尋常的妖魔作祟,要論修為,定是遠遠不及城主——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隱情倒說不上。”
青衫少年搖頭,含了笑的目光如風般掠過,卻並未落在江逢月與秦止身邊。
“只不過,若想徹底解決這件事情,還得請一位客人相助。”
明湛眼尾稍勾,視線沉沉落下,與秦蘿的目光在半空陡然相遇,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小道友,今夜恐怕還需勞你相助了。”
江逢月一愣:“蘿蘿?”
她女兒是個什麼修為,做孃親的自是清楚。雖說畫中仙不是什麼毀天滅地的災厄,但以秦蘿築基初階的實力,定然遠遠不敵。
若想徹底擊潰那些邪祟,只需秦止幾劍,亦或她幾道音律便是。
“諸位有所不知。”
明湛道:“畫中仙於金凌現身後,我們本想立刻將其收服,卻發覺它們非妖非魔,更非通常意義上的邪祟。倘若以尋常手段,只能暫時擊退,沒辦法全盤壓制。”
這倒是件新鮮事,江逢月聞言噤聲,繼續聽他解釋來龍去脈。
“後來我查閱多家典籍,終於發現了些許線索。金凌城乃是群妖之都,城中妖魔匯聚、靈力冗雜,這些靈力四處分散,其中一些便落在了話本子裡。”
明湛輕輕合上手中摺扇,言語中多了幾分興致:“這還不是最有趣的。有趣的是,修士看完話本子,識海里常會形成關於話本的‘印象’,這種印象受到神識影響,往往能在識海中凝聚成型——”
江逢月恍然:“於是修士們的神識與話本里的靈力彼此融合,日積月累,就形成了這種非魔非妖的……一種靈?”
“不錯!一個修士的神識非常微弱,起不了太大作用,但話本傳播極廣,當全城人都有了對它們的構想,千千萬萬種神識匯聚在一起,就能形成超乎想象的力量。”
明湛點頭:“至於畫中仙,便是這座城池裡所有人的幻想集合體。”
“可是,”秦止把方才的留影石交給自家道侶,抱劍側頭,“和蘿蘿有什麼關係呢這件事?”
青衫少年長睫微動,雖然仍在笑,目光裡卻顯出幾分晦暗不明的色彩:“不知二位可曾發覺,在金凌現身的畫中仙,皆是許多年之前的話本角色。”
好像的確是這樣。
秦蘿在心底悄悄回想,後知後覺張了張嘴巴。
邪魔霍訣是千百年前的人物,像是程雙、桫欏聖女和福祿壽仙,歷史也全都非常久遠了。
“受城中百姓的神識影響,這些角色覺醒了獨有的‘靈’。然而一年年過去,舊的話本總會被新的代替,多年前的角色被逐漸忘卻,凝聚在它們身上的神識亦會慢慢模糊。”
明湛道:“百姓們不再記得它們的名姓,它們便也忘了自己是誰,只能憑藉殘存著的靈力,化作虛影自話本而出——這就是我們所見到的畫中仙。”
所以畫中仙才會毫無意識,自從現身以後,便只知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它們之中有曾被信奉的神明,有萬人敬仰的英雄,也有雄霸一方的霸主。
時代的幕布匆匆落下,當舊日古老的角色不得不退場,被絕大多數人忘卻的時候,就連自己也遺忘了曾屬於自己的故事。
“我從劍聖口中聽說了心魔幻境的事,在幻境中,你同它們被困在了一起對吧?”
明湛嘆了口氣:“那些虛影實在難纏,但若是有你在,或許能——”
秦蘿認認真真地聽,見他說到這裡忽然頓了頓,又輕又快地眨了眨眼睛。
按照常理,他或許會說“解決它們”,亦或是“消滅它們”,然而少年只是咧嘴笑笑,定定凝視她的目光。
明湛道:“同我一起,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