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禎眸中情緒翻湧,直接把鹹笙抱起來朝外走,冷冰冰丟下一句:“多謝。”
戚思樂跟出門目送他背影離開,道:“給她弄點吃的,小心半夜發燒。”
雖然聲音不大,但以湛禎的耳力肯定是聽清楚了,戚思樂若有所思的站了一會兒,被一陣冷風吹的縮了回去。
湛禎抱著他出了院子,鹹笙乖乖靠在他懷裡,仰著臉望他的表情,忽然彎了彎嘴角:“相公還是心疼我的。”
此話一出,湛禎便停下了腳步,他冷著臉僵了一會兒,手忽然一鬆,鹹笙的腳立刻墜了下去,他急忙抓住湛禎另一隻沒收回去的手臂,沒什麼力氣的雙腿還是被摔的一麻。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害他扯到了肩膀的傷,鹹笙勉強抓住他的袖口站穩,就聽他道:“放手。”
“我……”鹹笙軟聲道:“我走不動了。”
“你想讓孤給你做牛做馬?”湛禎把袖子從他手裡奪回來,道:“你配嗎?”
鹹笙後退幾步,扶著牆壁才勉強站穩,他雙腿發軟,等到眼前的暈眩過去,湛禎已經朝前邁開了腳步,他垂下睫毛,低低嘆了口氣,慢吞吞的靠著牆朝前走。
湛禎在前頭拐了彎,卻又忽然轉了回來,冷道:“還有,抱你並不是心疼你,孤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我新婚不合,有失體面。”
鹹笙看著他,輕聲道:“好相公……你送我回去吧,我真的走不動了。”
他說話也是有氣無力,額頭冷汗涔涔,目光帶著幾分哀求,湛禎冷道:“你自己都能出去送信,緣何走不回屋裡?”
“……我現在,真的,很累,很疲憊。”鹹笙的身子幾乎完全靠在牆上,他閉上眼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很快,甚至能感覺到背部汗水一陣陣的往外冒。
他現在需要躺在某個地方,安靜的休息一下,如果湛禎不願幫他,他一定會在這裡昏倒。
湛禎剋制的走了過來,彎腰把他抱起,低聲道:“你這幅病懨懨的樣子,真的很討人厭。”
鹹笙慢慢咬了咬嘴唇,輕輕把臉埋在他懷裡,“你不要……再欺負我了。”
他聲音微弱,伴隨著很輕的抽泣,湛禎大步抱著人回去,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兒,火大道:“你再哭孤也不會對你好的,所以不要再哭了。”
“可是,我委屈……”鹹笙揪著他胸口的衣服:“明明,是你,非要娶我……你如今,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你讓我怎麼辦?湛禎……你讓我在大晉,怎麼辦……”
湛禎心亂如麻,一言不發的把人抱回去,如意和月華都沒睡,乍然見到他立刻跪下,湛禎把鹹笙抱到床邊,吩咐道:“去弄些吃的。”
他很想把鹹笙丟在床上,用最惡狠狠的姿勢。
鹹笙最終像瓷器一樣被放了下去,他在路上又昏了過去,臉龐淚痕斑駁,湛禎看了一會兒,伸手給他擦了擦。
他發誓鹹笙是他此生遇到的最難搞的敵人,如果‘她’是敵人的話。
鹹笙果然發起了高燒,大半夜的,如意匆匆跑來書房通報,湛禎現在提到鹹笙就臉色很難看:“去找戚思樂,你找孤有什麼用?”
“戚神醫……他不在府裡。”如意慌亂道:“方才奴婢去尋,藥童說他去楚館了。”
湛禎冷著臉不想理她,如意跪下去懇求:“殿下,差個人去請太醫吧,公主撐不住的。”
她磕頭不止,湛禎忽然大怒,驀然一掌拍在桌案上,對門外的下人道:“還不快去?!”
桌子在他面前四分五裂,如意急忙道謝,湛禎一陣風似的捲入睡房,坐在床前一動不動,渾身卻依然被怒意包裹。
第二日一大早,皇后剛起身,便聽說了這事兒,她稀罕道:“戚思樂在他府裡,如何還要來宮裡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