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真的四方塊,也不會覺得難堪或者如何,他只是在換取生存的機會罷了。
就像那日他請求湛禎放過大梁一樣,想要活著,從來都不可恥。
他多少能理解男人的心思,如花似玉的美人跪伏在腳下,與生俱來的凌虐快感會被大大的滿足。
湛禎這樣的人,更加不會拒絕。
鹹笙活動了一下發痛的手腕,身體緩緩下移,柔軟的黑髮被一點點拖進被子,他在黑暗的地方平靜一瞬,慢慢靠了過去——
下一秒,他忽然被拉了出來,湛禎臉色漲紅,他瞪著鹹笙,驀然一把掀開被子,翻身下床,身影撞開窗戶,跳了出去。
冷風呼的灌進來,鹹笙困惑的抬眼看向窗戶,然後打了個噴嚏,披起大氅走了過去。
窗外,遍地大雪照的一片大亮,四五尺厚的雪裡被砸出一個大大的人字形,只是從手臂處,蜿蜒向前,像是有人在雪裡遊了個泳,爬出一道亂七八糟的痕跡,盡頭則趴著一個人。
短暫的愣怔之後,鹹笙忽然沒忍住彎唇:“湛禎……咳,你在幹什麼?”
湛禎把滾燙的臉埋在雪裡。
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鹹笙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一手扒住窗沿,他另一隻手這會兒恢復了力氣,就是還在疼。湛禎一瞬間的動作,他卻翻了好一會兒,坐在窗欞上,氣喘吁吁,又小心翼翼拿腳尖去夠地,慢吞吞的落在雪上。
他走在湛禎游出來的通道里,很深,兩側的雪都到了他膝蓋,“相公?”
察覺到他的靠近,湛禎終於有了動靜。
蒼茫的雪地裡,披著白色繡海棠大氅的人站在他面前,哪怕未施脂粉,披頭散髮,也擋不住絕頂姿容。
湛禎坐在雪裡,滾燙的臉滾燙的呼吸還有滾燙的心,他道:“你……出來做什麼?”
“我怕你凍壞了。”鹹笙道:“回屋裡睡吧。”
“這會兒知道關心相公了?”
“對不起。”鹹笙道歉,道:“我知道錯了。”
“你這樣也不過是為了哄孤罷了。”
鹹笙第一次見到這樣無理取鬧的男人,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方才我要實實在在對你,你為何要逃?”
“不是逃。”湛禎一下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面前的小病秧子,擰眉道:“你是大梁公主,本該金嬌玉寵,孤不想辱你。”
鹹笙抬頭,認真解釋:“不算辱我,原本就是……”
“孤知道你在想什麼。”湛禎打斷他,道:“你不拿自己當人,孤卻要拿你當人,你拿這場婚姻當交易,孤卻要做你身心歸宿。”
鹹笙下意識低頭,湛禎又看了他一會兒,冷風吹散梅花紛紛揚揚,他道:“你真的很奇怪,那樣的事能做,可偏偏,正常行房卻不肯。”
有一瞬間,鹹笙覺得自己被感動到了,或許是午夜雪地裡飄散的梅花迷了心竅,那一瞬間,鹹笙希望自己是真正的大梁公主。
湛禎道:“孤早晚要扒了你的衣裳,看你究竟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鹹笙:“……”
幸好他不是真的公主,想到要跟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了。
一夜無話。
值得一提的是,這天晚上,湛禎在床上睡了一夜,摟著他心愛的美嬌妻。
但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睛,他就被鹹笙的模樣嚇的心臟一顫。
昨天被他掐過的臉蛋,覆蓋著好幾個淤青的指痕,乍一看,像是被他毆打過。
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然後伸手去按,鹹笙眼睛還沒張,就立刻一縮:“疼。”
湛禎滿臉不悅:“嬌氣。”
鹹笙還在恍惚,湛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