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息月身側的手緊了緊,卻是緊張得沒敢說話。
「阿月——」
言息月又聽到寧遠遠柔軟地喚了他一聲,可他的腦海中正努力地過濾著一條又一條可用的理由,沒辦法應她,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整個人竟被寧遠遠撲倒了。
清甜的香味突然撲鼻而來,言息月震驚抬眸,卻見寧遠遠的臉上儘是痛苦之色,臉色更是蒼白的緊。
他一個晃神,視線移至下方。
一截枯藤穿腹而過,寧遠遠滾燙的鮮血汩汩流出,很快從她的身上淌落下來,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衫。
言息月的心臟狂跳,一向警敏的腦子竟在這種時候白了一瞬,反應過來後,他忙伸手毀掉了那截枯藤。
寧遠遠有些氣力不支,但還是微微移了身子才倒在了言息月的身邊。
寧遠遠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勇敢。
不,應該是這麼蠢!
一個背景板竟然以身去替這個男二擋傷?
看看,這次肯定要死了吧。
她緩緩地眨了眨自己似乎已經開始渙散的眸子,唔噥道:「阿月,我好像要死啦。」
言息月正在幫她止血,聞聲,心口一沉,聲音冷得嚇人,「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寧遠遠抿了抿唇,眼皮又垂了一些,漆黑的眼瞳裡透著滿滿的疲憊,但她還是掙扎著,想要給這個她拿命護了一次的悲催男二說上最後一句話。
「阿月啊,聽我一句勸,別再喜歡褚泠秋了,重新……咳咳,找一個好人過去吧,昂。」
話落,她才安心而滿足地閉上了雙眼……
寧遠遠再次醒來的時候,左右也才過了一個時辰。
她與懸在她腦門上的鳴隱對視了好久,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原來還沒死……
什麼時候一個背景板的命也這麼硬了?
鳴隱見一直昏迷的寧遠遠終於有了反應,歡脫地在空中盤旋了兩圈,便拿劍柄去戳言息月。
言息月就躺在寧遠遠旁邊休息,心裡因為放著事,睡得很淺,被鳴隱一碰便醒了。
寧遠遠眼見著他跟竄天猴似的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意識微微回攏後便趕忙湊過小臉來看她。
言息月的眼睛此時血絲遍佈,瞧著有些嚇人,臉上那妖異的花紋也還在,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隱下去。
寧遠遠眨了下眼,好奇地盯著他的臉看了起來。
「遠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言息月一時情急,沒發現寧遠遠的視線其實是注視在他的魔紋上面的,只覺得她眼裡的光回來了,她回來了。
「啊?」寧遠遠回過神來,乾澀地應了一聲。
言息月對上她重新望過來的目光,神色倏地一怔,身子難以控制地向後退了一些。
他的嘴唇抖了抖,還是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寧遠遠蹙眉道:「疼……」聲音又軟又啞,聽得言息月心尖兒一顫。
他凝了凝神,將手覆上寧遠遠腹部的傷口,一股帶著涼意的靈力逐漸沁了下去。
「好點了嗎?」
寧遠遠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得寸進尺道:「我還渴,有水嗎?」
言息月抿唇,「沒有……你暫且忍一忍,等我們一會兒出去了便給你找水去。」
寧遠遠乖乖地點了下頭,待腹部的傷口完全不痛了,才伸手將言息月的手拉了下來。
「阿月,你臉上的這個花紋怎麼還沒有消下去啊?」她緩緩坐了起來,低聲問道。
言息月的耳邊似是有什麼突然炸開,將他步步逼退。
終於來了嗎……
寧遠遠自然也注意到了言息月的不對勁,但她不退反進,拿手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然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