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
他總是在他這討不到什麼樂子,名杌沒意思地搖了搖頭。
許是有些撐不住了,他往後微仰靠在了椅背上,然後接著道:「後來,本座又以同樣的辦法在仙界的神仙中種下魔種,培養容器,完成後再用魔將的魂魄將其替換掉,充作本座在仙界的眼線。其中,便有你知道的——覃怨。」
「魂體相連吶,就算本座神魂足夠強大,軀體的衰弱也多少會牽連到神魂上去。所以,巫醫便需得一直為本座做緩解病痛的藥。無奈能找到的主味藥材玄白鶴菘已經沒有了,本座便只能利用噬靈蟲創造出高階的噬靈蟲來收取元丹。哎,說到這,也很可惜啊,你手下那個齊玉處理事情倒是快,噬靈蟲還未完成吞噬便叫你們殺了個七七八八,無法,巫醫只好提前拿了回去,多少還能有些用處。」
「之後你從西海回來,告訴本座說,不需要本座的定坤丹了。魔種沒有定坤丹,魔息無法壓制,遲早會被你發現,所以本座便不得不加快計劃。你可還記得你殺了墨蒼的事嗎?」
言息月表情一頓,似乎沒理解他的意思,「你說什麼?」
名杌:「哦,不該叫墨蒼。你殺的人,是厲尋,昊焱老祖的徒弟。」
言息月皺緊了眉,他試圖回想,但是根本記不起這回事。
名杌同情地望向他,「莫怕,是本座當初入你夢,催動魔種,控制你去殺的厲尋,與你無關。畢竟只有你殺了他,仙魔兩界才能有再次衝突起來的理由啊,否則,本座要如何振興魔界?後面又要如何順理成章地取代你,承擔起統領魔界的責任?」
「那遠遠呢?」
提到寧遠遠的時候,之前一直沒有什麼特別情緒變化的言息月,終於在這一刻洩露出了一絲沒能壓住的痛苦。
名杌:「她啊,確實是個痴情的姑娘,本座告訴她說你重傷昏迷,願借靈力給她去救你,她便同意了。說起來,你可要好好感謝她,不然你現在也站不到本座的面前了。」
言息月垂下眼睫,咬肌微緊,「是啊,是該謝謝她。」
這聲落下,殿內的空氣突然緊繃起來。
名杌已經將一切交代清楚,他淡然望著臺階下的言息月,也不再說話,彷彿在等待什麼。
一時之間,場面寂靜無聲。
二人對視,暗湧的氣氛終將被逼至極限。
但註定,言息月是要破局的人。
猝然間,只見他眸色急轉,殺意一閃而過,揚手迅速朝名杌揮出一劍。
頭顱咚咚滾落到地,名杌睜大眼睛緊鎖著言息月,嘴唇艱難地一張一合,「你記得,答應本座的……」
言息月卻不想再聽,一劍轉腕再朝他劈下,斷頭竟是又成了兩半。
這下,再也沒有聲音了。
隨後,言息月抬頭望向還慵懶躺在高座上的身體,許是此刻再也不會有人窺探注視,他方才還算能控制得住的情緒在這一刻瞬間被熊熊烈焰吞噬淹沒。
言息月握緊鳴隱劍,他的手微微發抖,骨節泛白,似在壓制,又似在醞釀,下一瞬,他驟然暴起,發洩般地朝那具高大的無首屍身瘋狂斬下數劍。
都是他,一切都是因為他!
精心培養的容器?
一句精心培養的容器便將他這麼久以來對活著的努力全部否定了?
他憑什麼!憑什麼!
到頭來愛人被他親手所殺,餘生所求皆成虛妄。
生來一人,往後也只一人。
好啊,好得很吶!
不知過了多久,言息月的動作才終於因失力而不得不堪堪停下,他望著前方滿目的血腥,額頭上流下的黏膩讓他不禁閉了閉眼。
心臟處的疼痛已然麻木,喘息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