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魔君,別來無恙。」言息月悠然地下了車。
「我們又從未見過,何談別來無恙,東域魔君說笑了。」
與此同時,重戟也下了車,只是看面色卻並不如初時那般愉快。
二人隔車相視,倏地,言息月遽然勾起唇,浮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這笑容……
說不上狂妄,也說不上陰險,甚至是有點無害。
但,偏偏就讓重戟覺得詭異。
重戟比起言息月可是多活了五萬多個年頭,方才被言息月輕而易舉散了威壓已是不忿,現下見他這般表情更是大驚。
重戟眯眼:他這是什麼意思?
重戟挑眉:為什麼要笑??
重戟咬牙:為什麼看了他一眼就笑!!!
言息月小小年紀修為卻不一般,重戟不敢小覷,只以為他是不是什麼時候趁他不注意做了什麼手腳。
短短几息內,他已經將他能想到能動手腳的地方用靈力探查了個遍,可惜並無收穫。
重戟的動作言息月看在眼裡,他默默等著他做完,才出聲道:「重戟魔君,你若好了便一起走吧,魔尊怕是要等急了。」
重戟:「……」
這小子,真的是披著皮的黑!
經過一段冗長的石階,二人終於到了魔靈殿,殿門暫時未開,門外也僅有兩個魔兵把守。
言息月轉頭看了眼離了自己兩米遠的重戟,笑道:「重戟魔君,請。」
重戟正好在捋自己的八字鬍,聞聲詫異地挑了下眉,很快,那兩條粗眉下的大眼透出了些嘲諷的笑意。
再能幹果然也還是個小屁孩吧,初來乍到,遇到這種情況便怯場了。
也對,魔尊是什麼人,他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己與魔尊的關係。
重戟嗤笑一聲,便收回目光,昂首闊步走到了前面。
在殿門外守著的那兩個魔兵,早前遠遠見著二人過來,便進去通報過了。
如今兩人已然走近了,便只俯首道:「二位魔君,魔尊已恭候多時,請進。」
話畢,兩個魔兵將丈高的大門緩緩推開。
重戟輕浮的神色微收,兩個人一前一後抬步走了進去。
宮殿內部極大,從大門至最內共有十六根巨柱支撐,而柱礎上雕刻的是魔族的四大凶獸——混沌、窮奇、檮杌、饕餮,造型多變,栩栩如生。
殿頂之上嵌滿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以作照明之用。因著高度,遠遠看去,倒像極了那黑夜中的繁星。
「魔尊。」
二人同時出聲。
然而之後,重戟恭敬地做了一個魔族最高禮,言息月卻只是低下了頭而已。
重戟餘光看到,一邊震驚,一邊不禁在心裡嘲諷無禮小兒。
「無需多禮,起來吧。」
偌大的殿中靜默了片刻,渾厚沉緩的男聲才從二人頭頂傳來。
任誰都清楚,位高權重之人,好好的突然頓住不說話,那必定是有事要發生啊。
重戟心裡幸災樂禍,表面卻不顯,只是幽幽地輕瞟了言息月一眼。
「重戟。」
「哎!」
名杌用下巴給他示意,「你這頭髮怎麼了?」
重戟抬手摸去,果然摸到一撮翹起來的頭髮,「……」
他一愣,突然憶起,方才因為想要給言息月一個下馬威,特意讓車夫加快了速度,結果最後剎車時,他沒坐穩,差點摔了下去。
好像……當時頭髮是勾到了什麼。
啊,好你個言息月!
敢情他當時是在笑這個!
名杌看著他急急忙忙把頭髮弄好,這才又無奈說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