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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大的廣場裡,我和魏臣坐在噴水池的旁邊,看著不遠處幾個跳街舞的年輕人。
我叼著菸捲揣測待會面對武紹斌會跟我如何對話,魏臣則眼光木然的凝視自己的手機螢幕發呆,就在我剛剛點燃煙的那一刻,那個小群徹底解散了,我能理解他此刻的落差感。
一個鐘頭前,他們還像個小群體似的研究對抗之法,一個小時後,已經各自勞燕分飛,這事兒換成誰恐怕都難受。
“人嘛,就那麼回事。”我拍了拍他後背安慰。
魏臣咬著嘴皮搖搖腦袋:“不是這樣的,阿良,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在欺辱人,這事兒本來就不對,咱們都是底層出身,難道你不知道乾點小買賣有多不容易?咱們沒有幫到忙就算了,現在還這樣”
“兄弟,對和錯本身就是道偽命題,老鼠偷米,人們罵它狡猾,可人類偷蜂蜜,卻掉頭誇蜜蜂勤勞,這是一模一樣的事情吧?你來告訴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掐著半截煙反問:“咱們的事情其實也一樣,那幫賣飯的的確不容易,這我承認,可咱換個角度想,他們為啥湊成一堆,想對策?說白了不就是打算從武紹斌手裡獲取更多的賠償?”
魏臣繃著臉想要辯解:“可是”
“聽我說完。”我擺擺手打斷:“我再問你,倘若今天咱倆真把蚊子殺了,這些人有一個會站出來幫咱們嗎?別說幫忙,哪怕替咱們說句好話的人,我估計都不存在,其實你心裡也很明白,你們那個小群為啥解散?”
魏臣蠕動兩下嘴角,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踩滅菸蒂,苦笑著搖了搖腦袋:“我也相當厭惡現在的自己,可終歸到底咱們還是凡夫俗子,還得食人間煙火,還活著吧,其他事情以後再算。”
“唉”魏臣長長的嘆了口老氣。
我抓了抓額頭繼續道:“自然界有自然界的規則,人類社會有人類社會的模式,大部分人的第一桶金來的都是比較齷齪、骯髒的,太過善良的人不太容易發家致富。”
魏臣不服氣的呢喃:“可老祖宗明明說過厚德載物啊。”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先載物再厚德,還是先厚德才能載物,畢竟古人講話喜歡從左到右。”我自嘲的擺擺手。
這句話落下,我倆全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既然已經為惡,那就索性惡貫滿盈吧。”幾分鐘後,我抿著嘴角開腔:“給那幫賣盒飯的挨個打電話,就說出事了,大家必須共同面對,不然巡捕抓到你,你肯定會全禿嚕出來,說你們合夥買兇殺人的。”
魏臣磕巴的唸叨:“這這不合適吧?”
“這筆錢,你就算不要,他們也絕對會詛咒你半輩子,因為在他們看來,事情本來就是你整出來的,畢竟我是你帶過去的。”我態度堅定道:“一家要一萬,按我說的辦。”
魏臣盯盯注視我幾秒,良久後,表情複雜的呢喃:“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小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呵呵。”我笑了笑,沒有接茬。
儘管很不滿,但魏臣還是照著我的吩咐開始打起電話。
跟我預測的差不多,那群賣盒飯的基本全都老老實實的秒速轉賬,而且每個人說的話幾乎都一樣,大概意思是讓魏臣一定要講究點,不要把他們給給害了,更有甚者,哭咧咧的大打苦情牌,說什麼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什麼的。
兩根菸的功夫後,魏臣重新坐到我旁邊,衝著我道:“一共收了十四萬,賣螺螄粉的胖東給我打了兩萬,說他準備連夜回老家伺候癱瘓的老媽,求著我一定不要把他說出去。”
“這特麼就是人性。”我揚嘴冷笑:“偽君子就是這麼當的,得讓他們明明出血,還得記你半輩子的好。”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