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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是兩難,再多的執著和憤怒,最終也得變成接受,不論你主動與否。
所謂的隨遇而安其實更多隻是為了掩飾我們無能為力的空洞。
日子如同白駒過隙一般飛速流轉著,轉眼間來到一週以後。
這一個禮拜的時間裡,我幾乎足不出戶,既因為臉上的紅腫和淤青沒有消散,也因為我想給自己一段平心靜氣的沉澱。
齊叔活著的時候,總不停絮叨我遇事要切記平心靜氣,這兩年我自以為已經做的足夠優秀,可實際上真碰到變故時候,我仍舊沒辦法做到面不改色。
小飯館的事情結束兩天以後,賀鵬飛主動聯絡上我,將他旗下一棟十九層的寫字樓所有合同全都轉讓了出來,不過我沒跟他見面,而是讓董咚咚他們三小隻去交接的。
或許在外人看來用一頓毒打換來一整套的寫字樓絕對穩賺不賠,可只有我自己心裡清楚,捱打只是表面,真正拿來交換的是我和師父的尊嚴。
這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樣,吃飽喝足就溜溜達達的晃到了老凳子之前住的房間,他搬出去以後,我就讓江靜雅幫我收拾成了書房。
而擱家裡養傷的這幾天,我大部分時間都窩在裡面看書打發時間。
對於我這種市井之徒來說,什麼之乎者也之類太高深的東西我也看不明白,所以瞧得大多是些人物傳記、心得雜談,要麼就是當地的報紙週刊。
該說不說,看書這玩意兒屬實能磨人性子,記得以前上學時候,念兩行課文就指定能睡覺的我,現在愣是能一杯茶、一包煙,老老實實的呆一天。
“咣噹!”
我剛尋思著把昨天沒看完的一本雜誌補完,房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我壓根沒抬頭,拿腳後跟猜,我都知道肯定是錢龍,前幾天他沒跟別的兄弟回羊城,死皮賴臉的留下了,還特意跑去給葉小九擠一個房間,把個葉小九搞得成宿成宿睡不著,現在見天盯著兩個黑眼圈。
“朗鍋,咱倆出去轉轉唄,整天吃飽睡好你就擱屋裡這麼一呆,沒發現自己最近都開始橫向生長了嘛。”錢龍拿鞋尖“咚咚”踢了我書桌腿兒幾下賤笑。
我昂頭瞟了眼他撇嘴:“手短就別老學人插褲兜,本身就挺矬的,再佝僂個腰,你不怕上街被人踩死了?”
“那也比爛在家裡強。”錢龍甕聲甕氣的哼唧:“哥呀,賀鵬飛的寫字樓咱都拿到手好幾天了,你是既沒過去看一眼,也不交代咚子他們接下來該咋整,仨孩子誰也不敢問,咱這一天就停滯不前的熬時間,到底圖點啥?”
我合上面前的雜誌笑問他:“既然這麼狂躁不安,不如你告訴我,咱們應該乾點啥?”
“我哪知道啊,現在那棟寫字樓裡有八九家小公司在租用,不過租金跟咱們沒關係,他們一早就把錢給賀鵬飛了。”錢龍苦著臉絮叨:“而且他們的房租又都是剛交完,時間最短的兩家小公司都得明年下半年才到期。”
“你自己都說了,他們房租沒到期,我現在就算有一萬個能暴富的想法能幹啥?”我點燃一支菸,微笑道:“賀鵬飛表面瞅著非常豪爽,大手一揮直接送給咱們一棟寫字樓,實際上同樣也牽制住了咱們,租戶們的期限不到,咱們想要有所作為,要麼違約賠錢,要麼就是轉手把樓賣人,不論那種情況,咱們的精力和財力是不是都被羈絆?”
錢龍想了想後點頭道:“那肯定了,違約的話,咱得按照合同上面五倍賠償,轉手賣給別人,咱確實是能掙不少錢,可同樣咱等於自己毀了插足鵬城的可能,賣樓的錢再想買棟樓,幾乎沒什麼可能,靠!姓賀的老雜毛跟咱們玩套路啊,送給咱們一個空殼子,耽擱一兩年的話,咱等於啥啥都沒發展,到時候說不準輝煌公司都該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