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呼呼”
倒在地上的吳恆手捂胸口,像個精神病似的粗重的喘息著,起初只是哈氣,接著他又病態的“哈哈哈”大笑起來。
“泥馬勒比,還挺有招,專業詐屍隊的是吧!”驚魂未定的李俊峰爬起來,走到吳恆的跟前,一腳跺在他臉上,手裡的開山刀朝下猛地一劃拉,刀尖在吳恆臉上割出來一條森然的刀口。
吳恆彷彿根本感覺不出來疼痛,對這一切至若惘然,仍舊沒心沒肺的“哈哈”詭笑著。
狂笑幾聲後,吳恆似乎累了,微微抬頭注視李俊峰出聲:“廢物,全是廢物你們是廢物,武旭更是,說好的他會堵住所有頭狼的援兵,結果跟放屁一樣,可惜我吳恆被一群廢物給打倒,哈哈哈”
沒理會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吳恆,我望向還趴在我身上的錢龍,關切的發問:“你咋樣啊傻兒砸?”
此時我倆的姿勢無比曖昧,他摟著我,我抱著他,他的嘴巴貼在我腦門上,哈喇子順著我額頭往下蔓延。
“死死不了。”錢龍虛弱的抬起腦袋,擠出一抹慘笑:“爸爸說啥說啥了,沒有我,你你是不是就活不起。”
“可不唄,沒了你,老子死都不知道該往哪塊埋。”我也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這個社會充斥著太多太多,有肉有酒親兄弟,大災大難你是誰的“偽朋友”,也遍及著各種無事哥倆好,有事拔腿跑的“假情義”,當你歷經千帆、洗盡鉛華時候,暮然回首,最好的哥們始終如一的擋在你身前,可能才發現,苦苦追尋的東西其實早就有了,只不過過去從未真正的在意。
我和錢龍打小混跡在一塊,這麼多年看起來我是哥、他是弟,可實際上這個傻犢子總在用他自己最特殊的方式為我擋風遮雨。
趁著我倆說話的功夫,黑哥和孟勝樂迅速將我們攙扶起來,腦袋依靠在孟勝樂肩膀上的錢龍,有氣無力的朝著我比劃一箇中指:“咋地,還特麼嚇哭了啊。”
“滾犢子。”我迅速拿手背抹擦一下眼角,朝著孟勝樂出聲:“先用這傻逼去醫院。”
“別等會兒。”錢龍咳嗽兩聲,低頭看了眼自己還在不停冒血的肚子,示意孟勝樂攙著他移動到車間門口,他費力的想要拽開卷簾門,但嘗試幾下都能成功,孟勝樂乾脆幫他“呼啦”一下將門給提了上去。
隨著捲簾門開啟,錢龍整個人幾乎掛在孟勝樂的身上,氣喘吁吁的朝著裡面乾嚎:“老老朱頭。”
車間內,朱文依舊四平八穩的坐在油漆桶上,手裡捧著冒熱氣的一次性紙杯,似乎根本沒有離開過。
當他見到滿身是血的錢龍時候,馬上詫異的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小跑過去。
“別跑,挺大個逼歲數別再卡個跟頭摔傻了。”錢龍吐了口掛血絲的唾沫,嘴裡不乾不淨的罵咧一句,接著動作緩慢的從褲兜裡摸出來幾張銀行卡遞過去:“小爺說話算數,答應你,只要我活著肯定替你儲存好這幾張卡,拿回去吧。”
我目瞪口呆的盯著錢龍和朱文,朱文的銀行卡是怎麼到錢龍口袋裡,我壓根就不知道,但是看朱文此時的模樣,明顯也很意外。
盯著錢龍掌心裡幾張還掛著血跡的卡片,朱文一對凹進去的老眼轉動兩下,緊跟著幾滴渾濁的淚水奪眶而出,很突然一把抱住錢龍:“傻小子啊,我給你這幾張卡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保命,你是真缺心眼還是根本沒長心眼。”
“說特麼啥呢,老爺們吐口唾沫就是一個坑,我能拿你的棺材板買命啊。”錢龍將銀行卡硬塞到朱文的手裡,疲憊的喘息兩口道:“你之前說的挺對的,男人想謀事就得先謀好信,沒有信譽,老爺們跟狗籃子還有啥區別,不扯了,我得趕緊去醫院,不然過兩天你得還得給我買花圈隨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