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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褪去飯店服務生的工裝,重新換上自己那件雪白雪白的羽絨服,小發型也梳理的嘎嘎到位。
“誒臥槽,你擱我身上裝的什麼牌子的追蹤器,定位那麼精準。”
我翻動眼皮,豁嘴笑罵一句。
“你高看自己了,不對應該是高看我了,那類高科技,我根本玩不明白。”他直接一屁股崴坐在我旁邊,揉搓兩下太陽穴道:“別多想昂,我就是下班了,閒的沒事兒幹,想要到處走走,正好看一眼賀金山曾經踏足過的地方。”
“哦哦,那你繼續追尋。”我舔舐嘴皮擺手:“廣平縣沒多大,用不了兩鐘頭,你應該能把你老子曾經走過的路都走一遍。”
“這家廟是他出資翻修的。”賀光影手指不遠處的城隍廟道:“他那個人特別迷信,總覺得自己只要給神仙塑好金身、插滿高香就能逢凶化吉,平生做過最多的善事恐怕就是修廟。”
“呵呵呵。”我附和的笑了笑。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神仙怎麼會有時間搭理他這種草民。”賀光影雙手抱著膝蓋,抿嘴呢喃:“如果神仙真那麼神通廣大,怎麼不自己給自己重塑金身。”
“有些話最好還是不要亂說,我雖然不信,但很敬。”我摸了摸鼻頭,習慣性的伸手掏向口袋。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坐在街邊發呆,我就特別想抽菸,完全控制不住的那種。
來回翻遍了口袋,我才想起自己貌似已經戒菸很久。
“找這個嗎?”賀光影從兜裡摸出一包煙和打火機遞向我。
我迷惑的發問:“我記得你不抽菸吧?”
“心煩的時候喜歡點一支,不抽,就看著白霧嫋嫋升起,那種感覺特別玄幻,能讓人一下子安靜很多。”賀光影點燃一支菸,放在腳邊,盯著徐徐上升的白煙,聲音很小的開口:“他絕對算不上個好人,可還算是個稱職的爸爸,最起碼告訴我什麼東西不許碰。”
我沉思一下閒扯:“其實你對他還是很有感情的吧?”
“一般。”賀光影搖搖腦袋:“我對誰的感情都很一般,永遠都可以馬上混在一起,又能做到立即分開,他說過,感情的延伸就意味著人會失去理智,而沒用理智的人往往一擊必散,如果他不是對我和我媽有感情,我可能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因為他哪怕折損,也絕對會崩斷要他命的人幾根骨頭。”
“這話說的沒毛病。”我認同的點點腦袋。
“城隍老爺,求求你保佑我兒子”
“拜託你保佑我父母多福多壽!”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幾個男男女女捧著香紙供奉跪倒在城隍廟的門前的臺階上,一個個精神病似的小聲嘀咕。
我和賀光影同時望向他們,我心裡沒什麼太大感覺,別說深夜焚香拜佛,黎明前去叩拜神靈的痴人我也見過很多,如果不是現實中實在想不出來招,誰會寄希望於子虛烏有的神佛。
賀光影猛然撿起腳邊的菸捲,放在嘴邊嘬了一口,莫名其妙的開口:“你說,他們拜的究竟是神,還是自己心裡的慾望?”
“啊?”我一下子被他這個問題整的有點猝不及防。
“他們拜的其實是自己。”賀光影像是自說自話一般的搖了搖腦袋:“我一直覺得無聊,不知道應該乾點什麼,現在想好了,明天我就把這棟廟推倒。”
我再次傻眼了:“你說啥玩意兒?”
“這是他翻蓋的,以他的性格一定會把這間廟的地皮全都買下來。”賀光影抽聲道:“推倒蓋個公廁,我覺得更能滿足人們的慾望。”
我搓了搓臉蛋出聲:“兄弟,你突然讓我有種跟精神病同處一室的感覺。”
“這個世界太縹緲了,誰又能說的清楚到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