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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出一連串感嘆後,敖輝沒有再繼續多言語,而是一口接一口的嘬著杯中的清酒。
任由鳥籠門開著,可那隻黃鸝鳥始終好死不死的不往出蹦躂,只會嘰嘰喳喳的鳴叫,我和敖輝這頓怪異且荒誕的酒局在彼此的沉默中繼續。
整個屋子裡一片靜寂,除去黃鸝鳥的叫聲,唯一的動靜可能就是我吃菜的咀嚼聲和敖輝抿酒杯的輕響。
二牲口和楊廣猶如保鏢一般,一動不動的分別杵在我倆身後。
“酒不錯,真不錯”
足足幹光半瓶子白酒後,敖輝一臉享受的拿起餐巾紙擦拭自己嘴角,接著慢慢站了起來,直接拎起鳥籠走到窗邊。
隨著鳥籠的晃動,裡面的黃鸝鳥立即不安的上下撲騰起來。
不理會我迷惑的目光,敖輝大手一揮,“咣”的一下推開窗戶,將鳥籠子丟了出去:“給你機會都學不會飛,活該死於幻象!”
“騰”
鳥籠下墜的空當,一道小小的黑影沖天而起,看起來應該是那隻黃鸝鳥在最後時刻逃了出來。
“對嘛,有時候不逼自己一下,恐怕永遠不知道天有多高!”敖輝昂起腦袋觀望片刻,接著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揉搓著下巴頦接茬:“飛只是一瞬間,被餓死才是主題。”
“不嘗試永遠知道自己下頓究竟該吃點什麼。”敖輝沒有回頭,雙手後背的立在窗邊,似乎在瀏覽夜景,我倆再一次的陷入沉默當中。
我不知道敖輝究竟是在犯神經,還是拿鳥在自喻,但卻能感覺到他言語中透漏著一絲無可奈何,就彷彿是他想走,但有人在制止。
思索幾秒後,我試探性的發問:“你其實也不喜歡那位老闆吧?”
“成年人哪有那麼多喜歡和不喜歡,有的只是利益和更多利益之間的取捨。”敖輝老神在在的回應。
這老傢伙說話總是一副文縐縐的學院範兒,搞得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他的話。
“老弟啊,人這輩子能主動選擇的機會並不多。”敖輝慢吞吞轉過身子,手指窗外道:“就好比黃鸝鳥一樣,連自由都是它被動選擇的,但只要握住一次機遇,可能就夠受用一生。”
“敖總,電話”
就在這時候,楊廣的口袋傳來手機鈴聲,他拿出來掃視一眼,馬上畢恭畢敬的遞到敖輝的面前。
老東西眯眼看了看,嘴角微微上翹,聲音很輕的呢喃一句“來了”,然後握起手機拔腿就朝門口走去,楊廣像個跟屁蟲似的寸步不離的尾隨出去。
我吹了口氣,朝著二牲口開腔:“是不是宋陽的老闆到了?”
“我看看去。”二牲口毫不猶豫的也迅速閃出包房。
很快,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百無聊賴的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杯白酒。
想著剛才敖輝說的話,我模仿著他握酒杯的方式唸叨:“花雕酒麼,花團錦簇、一箭雙鵰,是這個意思不?”
這一桌子的菜和酒全是張星宇替我張羅的,究竟是隨便點的,還是蓄意為之,我暫時不得而知,但是能勾起敖輝那麼多話語,顯然張星宇的準備沒有白費。
六七分鐘左右,二牲口回到房間,朝我點點腦袋:“是他!”
二牲口回答的很簡潔,但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腔調有些顫抖。
“你很怕見他?”我放下酒杯,自顧自的點上一支菸。
二牲口搖搖腦袋:“談不上怕,只是很不樂意遇到故人。”
我抽吸兩下鼻子提議:“要麼你和天龍先呆一會兒去”
“該面對的逃不掉,哪怕我不出現,他也可以從宋陽的口中得知我恢復。”二牲口再次搖搖腦袋:“你打算主動見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