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破舊的“捷達”車瘋了一般在午夜的街頭疾馳。
我面無表情的攥著方向盤,直勾勾注視前方。
車勇的“退堂鼓”,我其實非常的理解,從根上講,他並不是我們頭狼家的人,也沒有任何義務陪著我冒險,我想如果我不是我師父林昆和王堂堂的雙重警告,可能他早已經天高任鳥飛,消失的無影無蹤。
明明知道他心裡產生了忌憚,如果我還要求他陪著我前行,這是對他的不公平,更是一種自私到極點的體現。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的上“盜亦有道”,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久,卻越來越能明白真情難得。
在秀春嫂子這件事情,任何人都可以袖手旁觀,包括我自己在內。
我堅信一比一的選擇中,不會有人樂意讓我冒險,可人生畢竟不是選擇題,不能用理性去處理所有的問題。
呼嘯的冷風透過車窗的縫隙一股接一股的鑽進來,我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抓方向盤的手指頭被凍得僵硬,終於,在這個時候,我也看到了“火葬場”外圍大門的輪廓。
藉著不算透亮的月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火葬場門前有一簇簇的黑影,想來應該是賀方他們的車。
快要抵達時候,我減慢車速,撥通了王攀的號碼。
“望而卻步了啊朗哥,繼續往前開啊,抓緊點時間吧,我那幫如狼似虎的兄弟可快要按捺不住嘍。”賀方令人作嘔的獰笑聲伴隨著秀春嫂子的陣陣尖叫同時響起。
我故意打了兩下遠光燈,沉著臉開口:“我來了,可以把人放走了吧。”
“那不行,我得看到你,看清楚你那張逼臉,聽得懂嗎!”賀方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草泥馬的,我對你的耐心馬上就要耗盡,是不是非逼著我乾點什麼才行!來,弟兄們,給這小寡婦按住!”
“不要,不要碰我”秀春嫂子悽慘的叫聲瞬時發出。
“行,我立馬過去!”
見對方完全沒有上套的意思,我慌忙大喊,同時又踩了腳油門,將車子徑直開到火葬場的門前。
離近一看,我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
火葬場的正門口,以及兩邊路旁,結結實實的停了一大堆車,有面包車、有計程車,還有一臺老舊的中巴,足足能有二三十輛,所有車的車牌照上都貼著一副結婚用的那種小聯。
“嘭!嘭!”
還沒等我下車,不少車的車門已經彈開,大批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拎著片砍、鐵管之類的傢伙什就圍攏過來,呼呼啦啦,猶如潮水一般的壯觀。
“草泥馬的,下車!”
“你不牛逼嘛狗籃子,滾下來!”
將我包圍之後,這幫小青年不安分的揮舞手中的武器“叮咣亂響”的敲打車門,一個個瞪著牛眼,恨不得要把我給生吞活剝。
“咔嚓!”
我正從人群中尋找正主的時候,一塊籃球大小的石塊砸在我前擋風玻璃上,迸出無數條蜘蛛網似的裂縫,接著一道身影跨上前機箱蓋,用腳“咔咔”又補了幾下,隨即哈哈大笑:“王朗,你出來,咱倆擺擺江湖道,弟兄們都往旁邊靠靠,別擋著大哥下車!”
說話人正是賀方,這傢伙穿件迷彩的長款大衣,腦袋上扣頂黑色的絨線帽子,腳蹬一對高邦靴子,還真有點平事大哥的意思。
“開特麼一臺破捷達,裝狗毛大哥!”
“傻屌東西一個,借給他倆膽子,敢露頭麼!”
“哈哈哈,廢物一個”
四周的小馬仔頓時往四周擴充套件,一個個不乾不淨的口吐蓮花。
我抹擦一把臉頰,簡單下整理領口後,開啟車門,平靜的走了下去。
“哎喲,還真帶種啊?”賀方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