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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生,總是充滿了變數。
也許今天籍籍無名,可明天突然彩票高中,又或者今時腰纏萬貫,明朝卻驟發疾病,我們永遠都不會預判到下一秒究竟會發生什麼,就像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是陰天還是晴天。
在我不算漫長的江湖生涯裡,類似李衝這樣的炮灰我見過太多太多,起初也會不忍心,可到最後始終淪為麻木不仁,不是我的心態變了,而是遭遇太多,也就漸漸讀懂了老祖宗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從衛生間裡出來,李衝已經碰上一碗白米飯,正大塊朵頤的往嘴裡猛塞,額頭上被王攀剛剛砸出來的大口子只是經過簡單處理了一下,隱約還有血絲往外泛,不過不是特別嚴重,衣服髒兮兮的,遍佈腳印和汙垢。
見到我後,這小子立即條件反射的停下,不安的昂頭望向我,那副無措的模樣真是讓人瞅著可笑又可恨。
“不礙事,你吃你的。”我皺了皺鼻子微笑道:“飯菜還可口吧?”
“嗯,好吃!”李衝忙不迭狂點兩下腦袋,隨即又呲牙朝我憨笑:“謝謝王總。”
我似笑非笑的隨口閒聊:“你說你這歲數也不大,要文憑有文憑,要精力也有精力,乾點啥不好,非得整這麼不是人的事兒。”
“缺錢唄。”李衝重新端起碗筷,夾了一大塊肉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開口:“您財大氣粗,肯定不覺得錢有多重要,可我們這種底層小屁民,見著錢真比見著親爹還要親,發財的機會與我們而言堪比投胎,能重新再投次胎,傻子才會琢磨之後的事情,您說對吧?”
說著話,李衝抬起腦袋看了我一眼,接著又自嘲的搖了搖腦袋:“得了,您理解不了我們的感受,我跟您說再多也白搭。”
王攀稜著眼珠子,諷刺的笑道:“所以為了錢,你就可以鋌而走險?”
“如果我老子也叫王麟,我比你還惜命!”李衝掃視他一眼,聲音不大的回應。
王攀氣的直接蹦了起來:“誒臥槽尼瑪,調侃我是吧!”
李衝立即嚇得捂住腦袋抵擋,小心翼翼的呢喃:“也許你不高興,可我說的是真心話,但凡有點依仗,誰會把自己當成盤菜主動跳上桌。”
我白楞一眼王攀,搖頭制止:“行了,讓他消停吃口東西吧。”
“馬勒戈壁得,你慶幸遇上朗哥吧,如果換個人,保管讓你丫吃不了兜著走。”王攀啐了口唾沫,偏過去腦袋,不再多搭理李衝。
“王總,您絕對是個人物。”李衝瞄了我一眼,衝我翹起大拇指訕笑:“之前我幻想了百八遍落在你手裡會被怎麼折磨,唯獨沒料到,你不但沒逼我,居然還請我吃飯,但咱有一說一哈,你沒有僱傭我的老闆狠,幹這種昧良心的事兒,就得狠點,人不狠站不穩嘛,呵呵”
王攀再次感興趣的扭過去身子:“你老闆哪位?”
“那我能說嘛,說出來不等於自殺。”李衝撇撇嘴出聲:“我就是看在王總這頓飯的情面上給他個提醒,我這號小角色不過是老闆送出去的開胃菜,後面還有更狠的招等著呢,這麼跟你們說吧,老闆手裡捏著你們工地最核心的施工圖,據說是從幾家曾經給你們施工的單位弄到手的,從我學過的專業角度出發,擁有系統的施工圖,可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王總您自求多福吧。”
“呵呵,成!感謝你提醒,這杯酒我敬你。”我抓起一瓶啤酒,給自己續上半杯,笑呵呵的衝他努嘴:“吃飽喝足就去自首,我不為難你,你也別逼著讓我為難。”
“那是自然的,對我來說,現在哪都沒有雞棚子裡更安全。”李衝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做這事兒之前,我特意諮詢過不少律師,就我這點事兒,哪怕證據確鑿頂多年,現在巡捕那頭既沒人證,也沒什麼實質的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