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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分鐘後。
鵬城一監某辦公室內,我見到了賀來。
一個多月沒見面,這傢伙看上去比之前變得富態不少,剃了個很符合雞棚子特色的禿瓢頭,再配上白白嫩嫩的面板,整個人少了幾分儒雅,多出一抹彪悍。
我倆隔著寬大的問詢桌互相對望幾眼,我笑呵呵的率先開啟話匣:“看來你最近過得挺瀟灑啊。”
“馬馬虎虎,主要還得多虧你想轍把我留在鵬城服刑,畢竟我知根知底的地方。”賀來指了指我嘴邊叼著的菸捲,微笑:“來一顆,雞棚子裡大雲不太常見。”
我點燃一支丟給他,翹起二郎腿道:“阿飄昨晚找到我了,你這小保鏢挺稱職,一直在不遺餘力替你琢磨招,連自己親大哥都能靠後,看來你倆有故事。”
“何止故事,還有不少事故。”賀來吸了口煙:“早幾年她哥玩藥成癮,把她迷暈賣了,是我買下來的,賣了三次,我買了三次,最遠的一次,我直接跑到馬來一個偏僻的,從那以後,她就只剩下我一個親人。”
我“以阿飄的本事,不可能這麼隨便被弄暈吧?”
“你說的是常理,而我說的是人性。”賀來緩緩嘆息一口:“一個從小自閉,對任何事物都持懷疑的女孩,哪怕她擁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絕對不會在自己的親人身上用,如果不是我,阿飄的野性永遠不會被啟用。”
聽到他的話,我陷入了沉寂。
“養悍匪和養獅虎之類的野獸沒太大區別,都需要時間和鮮血。”賀來繼續道:“為了讓阿飄變成今天的樣子,我砸出去的東西比你想象中要豐厚的多。”
我再次昂頭看向他,心中難以言表的複雜。
“是不是覺得我挺沒人性的?”賀來夾著菸捲,微微側了一下腦袋,我這才發現他的兩鬢竟全是斑斑點點的白髮,想來他這段時間活的比我想象中其實要艱辛不少。
見我不言不語,賀來彈了彈菸灰,自嘲的呢喃:“我其實也挺矛盾的,我對阿飄有感情,可又不能產生太深厚的感情,你能理解嗎?”
我沉默一下,點點腦袋:“大概懂,人和槍的關係,人不能太在意槍,不然早晚會被槍反噬。”
“對。”賀來苦笑著撅滅菸蒂,沒過癮似的,朝我伸出兩根手指頭:“再來一根吧。”
我又給他點上一支菸,調侃一句:“以你賀家這些年在鵬城積攢的人脈,不應該擱雞棚子裡連煙都抽不起吧?”
“我在這裡,除了沒自由,什麼都不缺。”賀來咬著菸嘴,像個老煙槍似的用力裹了一大口,然後很愜意的噴口白霧:“唯一缺少的就是樂意跟我聊天,又想聽我臭白話的朋朋友,咱們目前算朋友吧?”
我眨動眼皮出聲:“跟一個把你坑進雞棚子的野獸做朋友,你不怕遭人恥笑?”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咱倆都是典型的小人,真在意所謂的面子和尊嚴嗎?”賀來咳嗽兩下:“對你我這種人而言,那些看不見、摸不準,虛無縹緲的東西遠沒有切身利益來的有誘惑力,可能眼下會有人鄙夷我,但再過幾年呢?誰他媽會注意我今天的委曲求全,他們只會記得我賀來是如何東山再起!”
該說不說,這一次面對賀來,他的改變真可以說是翻天覆地,如果一個月前的他,只能算勉強躋身“偽君子”行列,那麼現在的他,絕對是個腹黑教授。
我閒聊似的發問:“看來你已經規劃好了未來。”
“從生出擺脫王者商會監控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打磨未來。”賀來嘴角上翹:“透過你把那些燙手的罪證還給趙成虎,我徹底輕鬆了。”
我想了想後又問:“阿飄昨晚會出現,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對,我估摸著一個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