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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聞聲,滄桑的眸子裡瞬間迸發出亮光,神色激動的直接扔掉肩膀上扛著的鐵鍬,一把攥住張星宇的手掌:“小張啊,你們公司真決定來咱村蓋飼料加工廠麼?”
“我還能騙您老人家嘛。”張星宇微笑著點頭:“你沒看我這幾天在村子裡來回溜達麼?就是想挑選最合適的位置。”
“那敢情好啊,太好啦。”老頭樂的眉開眼笑,褶子似的皺紋也陡然舒展開:“前幾天你不是說廠子也有可能遷到我們鄰村的小王莊嘛。”
“經過我們領導的多次商議,綜合考慮,還是覺得咱們村子更有前景。”張星宇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道:“楊大爺,我聽說您在村裡很有名望,晚點您把咱村裡有頭有臉的叔叔大伯們都幫我約出來吧,大家一起吃頓便飯,儘可能保證咱們的拆遷、改造專案順利進行。”
“對對對,我們確實應該好好請你們吃頓飯,別走哈,都別走”老頭話沒說完,就風風火火的掉頭往街口狂奔,矯健的小步伐基本能趕上職業運動員。
我很感興趣的問張星宇:“這老頭是”
“咱們房東,也是楊利民的本家哥哥,屬於掉進錢眼的那類人。”張星宇玩味的挑動眉梢:“之所以選擇租他家,是因為我提前打聽過他家和楊利民家關係非常近,並且兩家的地緊挨著。”
“搜嘎。”我這才回過來神兒,心裡禁不住暗歎張星宇對人心把控的強悍,如果我們一上來就瞄準楊利民家的地,楊利民百分之百會拒絕,並且還容易生出戒備心理,可如果像現在這般迂迴戰術,等楊利民反應過來,他家的那幫親戚們頭腦早已經被鈔票衝擊瘋狂,到時候他只要不允許,就等於是在跟全村作對。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固然不會懼怕任何親戚的閒言碎語,可炎夏幾千年來的文化傳承,讓大多數人分外在意名聲,尤其是生養之地的口碑,等到那時候,楊利民就算有一萬個不樂意,最後也得硬著頭皮跟我們說句感謝。
這一場暗鬥,不管過程如何激烈,我們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開飯啦!”
就在我和張星宇小聲研究細節時候,陸國康扯脖吆喝。
“先吃飯,吃完我再去找找老楊頭。”張星宇擺擺手示意。
我眨巴眼睛笑問:“你剛才不答應跟村裡那幫老傢伙們一塊熱鬧熱鬧嘛。”
“太主動容易變被動,咱要是一請就上桌,他們還咋感覺到危機!”張星宇大有深意的撇撇嘴巴。
幾分鐘後,我們在陸國康和車勇的房間圍坐一桌。
四五盤很平常不過的家常小炒,不過色香味俱全,陸國康腰上綁著件髒兮兮的圍裙,滿臉潮紅的出聲:“村裡人做飯沒那麼多講究,廚房也沒啥調味品,大家將就著吃口,下午沒事的話,我到鎮上溜達溜達”
車勇朝著筷子,嫌棄似的在盤子裡翻來翻去,皮笑肉不笑的輕哼:“有本事的人就是會說話哈,張口閉口的村裡人,往上推八輩兒,您家是皇親國戚嘛?”
一句話懟完,陸國康的臉色頓時一沉,艱難的蠕動嘴巴辯解:“兄弟,我不是那意思”
我皺著眉頭瞟了眼車勇:“你是雞轉世還是鴨投胎,吃飯就吃飯,揀來揀去的刨黃金呢。”
說罷,我抻手摸向陸國康的髮梢,想幫他把翹起來的頭髮按下去。
車勇昂起腦袋,鄙夷的抽吸鼻子:“他朗哥,您最好小心點,人家本身就毛不多,每根頭髮可都有名字,小心扒拉下來人家告你。”
我煩躁的開罵:“你特麼咋回事啊,飯菜都堵不住嘴?”
“這點破玩意兒想雞八糊弄誰啊?老子上哪吃不到!不吃了,操!”車勇也一下子火了起來,直接“啪”的一下將筷子摔在桌上,抄起柺杖就一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