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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晨是在一個多小時多後離開的。
偌大的辦公室裡,頓時間只剩下我一個人。
往昔的熱鬧非凡不在,少了錢龍的破馬張飛,也沒了李俊峰、孟勝樂的絮絮叨叨,整層樓都寂靜的像個墳場。
窗外“叮叮咚咚”的雨聲砸著窗戶,城市在雨水的沖刷中變得模糊異常。
我點燃一支菸,站在落地窗後面,盯著對面朦朧的高樓大廈,自言自語的呢喃:“今年的雨水好像有點多。”
“雨潤萬物醒,風來煩憂遠!”
一道清冷的聲音出現在我腦後,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車勇。
我沒好氣的笑罵:“沒看出來,你特麼也是個詩人。”
“詩人個雞八,這是俗語,我這個歲數種莊稼的哪個不是張口就來。”車勇走到我旁邊,打了個飽嗝,刺鼻的酒氣噴的我滿臉都是:“剛剛跟陳曉那幾個小孩兒喝了一通,不服老不行啊,以前我喝他們那種水平的,幾招全撂倒,現在甭管是划拳還是擲色子都讓小青年壓的死死的。”
“你也沒多大吧?”我咳嗽兩聲發問。
車勇抖落兩下衣領憨笑:“月到中秋曉高低,人到四十知好歹。”
“今晚上說話挺文藝範吶。”我禁不住又打趣一句。
車勇從我褲兜裡順出來煙盒,自顧自的點上一支:“這不為了配合外面的綿綿細雨嘛。”
我實話實說的評價:“其實你挺有能耐的,如果正兒八經乾點啥,估計現在也是個腰纏萬貫的小老闆。”
車勇這個人,最開始接觸時候,讓我特別的厭煩,為什麼會厭惡?歸根結底其實就是沒轍,要武力有武力,腦子也很清晰,關鍵時刻還能豁得出去,和尋常只知道舞刀弄槍的亡命徒截然不同。
不過了解以後,又會覺得跟他在一塊待著非常的舒服,他沒有地藏、白帝這些人的清高,反倒像個老盲流子一般市儈,嘴裡咋咋呼呼的喊著錢,可該乾的活一樣不會少,除去舞刀弄槍,又特別擅長一些讓人防不勝防的戰術。
“我就是個弟弟。”車勇脫口而出,頓了一頓後補充確認:“確實是個弟弟,我大哥、二哥活著時候,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在他們屁股後面保住小命,計劃大哥定,落實二哥辦,我頂多是個撿個漏,現在他倆沒了,我才想起來當初他們教我的每一樣都有用。”
“想過報仇嗎?”我搓了搓下巴頦問。
“沒有。”車勇很直接的搖頭,隨即反問:“找誰報?怎麼報?我哥死了,我哭著喊著天塌下來,那被我們幹掉的那些人咋整,我們哥仨從踏足江湖起,就沒什麼天地君親師的概念,這些年跟過不少大哥,整過不少仇家,不論什麼時間挺屍,都算是老天爺憐憫,我大哥走時候,拉著我的手叮囑,三兒啊,樂呵一天是一天,別去想沒用的事兒。”
我中肯的評價一句:“你們這兄弟感情挺另類。”
“也不是另類,可能是見慣太多的生離死別吧。”車勇想了想後淺笑:“一樣的道理,如果哪天你橫屍街頭,我照樣會馬不停蹄的遊走下家,畢竟誰也不能替誰活,今兒咱吃飽喝足就是賺,你說對吧?”
“篤篤篤”
房門被人叩響。
我下意識的回過去腦袋,見到是楊暉的親信小弟陳曉,迷惑道:“怎麼了?”
楊暉進去之前,把他手下那幫小崽子全都安插進了公司,不過都不是什麼重要職位,有的負責保安前臺,有的充當司機秘書,而陳曉則算是我們這層樓的保安隊長。
“沒啥事,二哥今晚上從雞棚子裡打出來電話,說你心情可能不太好,讓我過來過來”陳曉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始終沒好意思把“陪你”說出口。
“這小子挺有趣的,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