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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王莽發自肺腑的說教,我低頭捧著魚竿一語未發。
“小朗子,別嫌我絮叨,我也是從你這個年齡段走過來的。”王莽說著話點上一支菸,咳嗽兩聲道:“驢的個頭比狼大吧,尥蹶子時候又嚎又蹬腿,是不是特別嚇人,但人照樣能圈著它幹活,你再看看狼,尤其是野狼,平常瞅著瘦骨伶仃,還沒有狗精神,可尋常人有幾個敢訓它,讓人恐懼的關鍵在於你的內心,而不是外在表現。”
我明白王莽的意思,他是在暗示我必須得會偽裝,得懂得藏起來自己的鋒芒,但我沒辦法跟他解釋,我剛剛的表現並不是因為不懂隱忍,只是不樂意在鄧國強的面前示弱。
王莽吸了口煙,笑著搖了搖腦袋:“你呀,什麼都懂,有時候就是不愛做。”
“少抽點吧,自己啥身體自己沒數吶。”我偏過腦袋衝他撇撇嘴。
“生死有命,老天爺不會因為我多抽這根菸,馬上給我帶走,也不會因為我少抽一根菸,就放我百年。”王莽夾著菸捲,悠哉悠哉的微笑:“我前半輩子就是太自律,自律到每一分鐘都得精確到自己要做什麼,以至於根本不懂活著的真諦。”
我眨巴眼睛問:“現在明白了?”
“也不算明白,但不想再讓自己被條條框框束縛了。”王莽咬著菸嘴,仰頭看向天空輕嘆:“或許人只有在閉眼的那一刻才能真正領悟這輩子究竟想要什麼,又到底做過什麼吧。”
我沉默幾秒鐘後,將魚線收回來,重新掛上餌後,又使勁丟擲去,豁著嘴角打趣:“不能跟你深聊,本來挺好的心情瞬間讓你整壓抑了。”
“哈哈哈,老子這是在教你做人。”王莽將菸蒂掐滅,抹了抹側臉道:“來,臭小子,今天咱爺倆比一比,看誰收穫大昂。”
“比就比,我的運氣向來不差”我比劃一個ok的手勢。
“算我一個,輸了的待會負責燒水做飯。”葉致遠也立即興趣滿滿的加入進來。
康乃馨很懂事的分別給我們每個人遞上一瓶礦泉水,插諢打科:“那我給你們當裁判。”
就這樣,我們一老二少從清晨一直耗到了烈日當空
臨近中午時候,我一邊摘菜,一邊拿肩頭頂著手機給江靜雅打電話:“最終的狀況分外慘烈,莽叔以微弱的優勢力克我和葉致遠,他釣了五條魚,葉致遠比他少釣一條,而我也只比他就少五條而已。”
“呃也就是說你一條都沒釣到?”江靜雅瞬間被我逗笑。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耍嘴皮子:“說的不準確,我不光一條沒釣到,還白白糟蹋了二斤多的魚餌,厲不厲害?”
江靜雅像是哄小孩兒似的逗趣:“棒棒噠,我老公幹啥不厲害呀。”
我看了眼不遠處還在岸邊繼續擴大戰果的葉致遠和王莽,笑盈盈的問:“那必須的,對啦我爸最近沒老喝的五迷三道吧。”
江靜雅心情不錯的說:“還好吧,咱兩個爸都喜歡喝,他們沒事就一塊出去滑滑草,騎騎馬,玩累了,兩人找塊乾淨草坪一坐,一人一瓶酒,誰都不影響誰,連咱媽都說自從他倆玩到一起後,我爸變年輕好多,話也多了不少。”
“這點我隨他,甭管跟誰都有話題。”我摸了摸鼻尖,眼見康乃馨一蹦一跳的朝我走過來,我馬上豎起食指比劃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攥著手機起身,朝身後的空地走去。
我不想讓江靜雅起誤會,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又太麻煩,所以最直接了當的解釋方式就是不讓他知道我這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聊了沒兩句,電話裡傳來孩子啼哭的聲音,江靜雅馬上道:“老公啊,寶寶哭了,我得趕緊喂喂他去,晚一點我再給你打電話哈。”
聽得出來,江靜雅現在越來越進入母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