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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很多時候,人的情緒之所以會突然間崩塌,並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因為堅強了太久。
望著那林昆如山嶽一般的脊背匍匐在地,我的眼淚再一次決堤。
從出道到現在,我一直覺得自己倒黴至極,總是在忙不完的拆東牆補西牆。
可仔細想想,我又幸運無比,此生經遇過三大貴人,其一,恩師林昆待我情深義重,其二,引路人齊叔對我掏心掏肺,其三,一干兄弟同我風雨並行。
幾分鐘後,林昆從地上爬起,迅速擦抹一把面頰,隨即走到病床邊,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腔調,朝我輕喃:“覺得累,就再睡一會兒吧,我在,沒人能把你怎麼樣。”
我艱難的出聲:“師父,明明天我我要手術嗎?”
不知道是因為吞刀片的緣故,還是太缺水了,我感覺自己說話變得困難無比,不光聲音有沙有啞,稍微用點力氣,喉嚨都會疼的撕心裂肺。
“對唄,小問題而已。”林昆輕撫我的額頭微笑道:“主刀醫生是我專門從上京帶過來的,各種裝置也全是最先進的,你就等著活蹦亂跳吧。”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幹皮,磕巴:“師師父,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林昆搖搖頭打斷我:“你家那幫小牲口全都平安無恙,晚點我會安排他們和你見面得,老子能力有限,不可能替你把所有背事兒的人都安排,想要他們正大光明的走在太陽下,還得靠你自己,明白不?”
“嗯。”我抽吸兩下鼻子微微點頭。
林昆擠出一抹笑容點頭道:“再睡一會兒吧,醫生說你有脂肪肝,這兩天先空空胃,只當是減肥了。”
“再減我就成棍了,師父,王者三哥他們是不是總喊你木棍啊。”我蠕動兩下身體,朝他輕聲憨笑:“我覺得木棍挺霸氣得,你剛剛賊拉爺們,真的。”
“傻玩意兒,你以為爺們那麼好當啊。”林昆笑罵一句:“等你這檔子破事處理完,老子裝孫子的日子也意味著正式開始了。”
我眨動兩下眼睛問他:“師師父,你會幫我把天娛把天娛那幫狗籃子全都收拾乾淨嗎?”
林昆撫摸一下脖頸上的惡鬼紋身,長舒一口氣反問我:“你希望嗎?”
我遲疑良久後,搖搖腦袋:“我想我想親手把他們撂翻。”
“這才像特麼我徒弟,哪跌倒的哪爬起!那就等你好了,親手一個一個的把他們撂翻。”林昆點點腦袋淺笑:“他們欺負你身份敏感,師父給你一個沒有案底的新身份,從今天開始,不用再怕他們拿巡捕說事,他們欺負你沒人罩,師父罩!”
“好!”我喉嚨乾啞的點頭。
“睡會兒吧孩子,養足精神才能”林昆撫摸著我的額頭,頓了頓後,竭力做出一抹笑容:“才能好好的應付明天的小手術。”
安全感是一種在你前進時時刻跟隨你,而當你停滯找尋它時卻消失不見的一種特殊感情,我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感受過這種被人視為寶璽的踏實情愫。
看著師父那張冷峻的面頰,嗅著他身上別樣的氣味,我的眼睛越閉越小,意識也開始慢慢變得模糊。
朦朧中,我感覺好像病房門被人推開,想要睜開眼睛,卻又疲憊無比,隱約間兩人對話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手術成功率有多大”
“不好說,兩塊碎刀片一個插在胃體,還有一片卡在賁門,加上他現在高燒不退,又沒辦法進食,身體虛弱的特別厲害,我不怕手術出問題,就擔心他的身體扛不住。”
“可以給他注射一點營養液什麼的嗎?總不進食,鐵打的身子骨也捱不住。”
“不敢注射,我怕他身體排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勵他,讓他拿意志力硬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