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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我歇斯底里的狂躁模樣,葉致遠既沒發火,也沒有辯解任何,出奇的沉默。
“遠仔,我是個混子不假,可特麼我有心有肺,昨天還跟我一塊喝酒嘮嗑的陳凱現在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一具,他媳婦昨晚上還哭著跟我對話,現在已經香消雲散,你告訴我,我能鎮定的起來嗎?”我攥著拳頭,照著旁邊的副駕駛車窗“咣”的一拳砸了上去。
車窗玻璃頃刻間裂成幾道蜘蛛網,我的手背上瞬間被玻璃茬子割破幾條細微的小傷口,向來怕疼如命的我,這一刻卻沒有絲毫的疼痛感,我鼓著眼珠子怒視葉致遠:“你是天之驕子,你可以動動嘴皮子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很多人到現在都還吃不飽飯,你肯定不能理解我們這些掙扎在溫飽線上的人,究竟是一種怎麼心態。”
葉致遠揉搓兩下鼻頭道:“朗哥,你心情不爽,我現在不跟你解釋任何,不滿你大可以發洩出來,發洩完了,咱們再慢慢的聊以後,談未來,ok嗎?”
“不特麼ok,太雞八不ok了!”我像一支被點燃的炮仗一般,咬牙切齒的跺著腳:“為了一塊地皮,陳凱全家死絕了,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把這股子憤怒發洩完?我好不容易抓到天娛集團的痛處,你一句不許擴大,事情就必須得結束,你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如果你現在是個清白身,巡捕局也好、網上也罷,什麼都查不出來你,你就算把天捅破了,今天我都不會勸阻,可你是嗎?”葉致遠昂起頭低吼:“跟天娛繼續鬧下去,即便你手裡握著一大堆影片和證據,咱單說你的身份,你想過郭家三兄弟反咬你時候,你能不能吃得消?”
“我我特麼不怕!”我頓了一下,發脾氣似的喝罵。
“是,您老人家是誰呀,屬孫悟空的,天不怕地不怕,在山城敢和輝煌公司硬槓,來羊城不懼天娛的威望,您怕過誰,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唄。”葉致遠嘲弄的撇嘴:“所以,你混到現在,連一片屬於自己的地盤都沒有,不是我看不起你王朗,你摸著自己良心回答我,迄今為止你有一塊屬於自己的根基嗎?哪怕是一個村子、一個鎮子都可以,你有嗎?”
我啞然的張了張嘴巴,很想去辯解爭論,但又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葉致遠說的確實全部都是事實,從臨縣到崇市,從崇市到山城,再從山城到羊城,我一直都像是個流浪漢一般的漂泊,哪塊地界都或多或少的爭出來一點點名氣,哪塊地方卻又都無法做到君臨天下。
“王朗,你現在二十多歲,還能跑,也跑得動,但你能一直都這麼跑下去嗎?”葉致遠吸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反問:“別的道理我不跟你講,你就問問你自己,問問你這幫兄弟,到底哪裡才是你們的家?”
“我我”我蠕動兩下嘴角,最終心有不安的呢喃:“我特麼沒理。”
“別的城市我不敢保證,但在羊城,推翻天娛集團,你就能原地封王!”葉致遠再次拿出煙盒,自顧自的點上一支,可能是不會抽菸的緣故,吞吐兩口後,他劇烈咳嗽幾下,將煙盒拋給我繼續道:“可封王,你無非就是個地下的王,地上呢?這年頭沒有關係,你也就是今天稱帝,明天嗝屁,不管你願不願意,是不是都必須得打好明面上的關係?”
別看葉致遠還沒有我歲數大,但分析其問題來,屬實一針見血,我摸了摸額頭輕呢:“是!”
葉致遠手法生疏的夾著菸捲道:“陳凱老婆的那段影片,看似劍指天娛,但卻事關羊城不知道多少掌權者,天娛集團再有錯,他們是奉旨在搞拆遷,如果真的渲染出去,老百姓們怎麼想?會不會認為那些掌權者們和天娛集團有貓膩?一旦產生這樣的想法,再加上一些有心之人的推波助瀾,你想想掌權者們能放過你?能容許你在這塊立足?”
我心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