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書隨之掉在地上,白老七慌忙撿起來,捧若珍寶一般吹了吹封皮上的灰塵,然後塞進自己懷裡。
我捂著不停流淚的眼睛,惱怒的直起腰咒罵:“操,你有病吧!”
“咱倆怎麼樣都行,別碰我的書。”白老七抿著嘴唇,表情森冷的指向我訓斥:“這是第一次,我不跟你計較,再敢亂動我東西,我把你手剁掉!”
看到他兇狠的模樣,我蠕動嘴角小聲呢喃:“不就一本破書嘛。”
白老七深呼吸兩口,轉身走進廚房:“我不想跟你解釋,茶几底下有煙,門口的鞋架子有酒,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幾分鐘後,幾盤冒著熱氣的家常菜擺上茶几,我按著生疼的眼眶恨恨的嘟囔:“白老七,你真是個狗臉,就咱倆的關係,有啥事你好好跟我說就完了,至於動手不?”
“其他東西都好商量,唯獨采薇留下的東西誰也不能碰。”白老七抓起酒瓶,“咕咚咕咚”往兩個一次性口杯裡分別倒上半杯酒,然後舉杯朝我微笑:“來,為了慶祝我劫後餘生的第一餐,我敬你。”
瞅著他嘴角洋溢的笑容,我大喘一口氣低喝:“狗臉!”
沒認識白老七之前,我以為“翻臉比翻書還快”,只是一個形容詞,認識他以後,我才發現這句話絕對是個動詞,這傢伙喜怒無常的頻率比小孩拉稀還隨意,前一秒可能還在和風日暖的衝你笑,後一秒馬上就能疾風暴雨的掄胳膊開削。
半杯酒下肚,白老七的面頰驟然泛紅,長吁一口氣道:“王朗啊,實話實說我感激你,這輩子都感激你,如果沒有你幫忙,我這輩子在前幾天可能已經走完了。”
我眯著眼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撇嘴:“切,感激我?所以你懟我個黑眼窩唄。”
白老七再次舉杯牛飲一大口後,從懷裡掏出那本《詩經》,梭著嘴角感慨:“這本書是我老婆唯一留給我的東西,除了這幾頁紙以外,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她存在過的痕跡了。”
我楞了幾秒鐘後,輕聲問他:“嫂子叫采薇嗎?”
“嗯。”白老七抓起酒瓶,再次給自己續上半杯酒,昂頭一口悶進嘴裡,重新將書塞進懷裡,露出一抹很難形容的沮喪表情出聲:“她沒文化,總共就唸了幾天小學,這些字全是她照著書上一筆一劃寫下來的,當時我們說好了,等將來有錢,我就送她去自費念大學,結果”
話說到一半,白老七的眼眶驟然紅了。
注視著這個複雜到極點的傢伙,我遲疑一會兒後,抻手輕拍他的後背安慰:“白哥,過去的事兒別想了,嫂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難受,既然好不容易活一場,那咱就痛痛快快的走完餘生。”
誠然,白老七絕對不算什麼好人,甚至於可以說是個罪大惡極的悍匪,他能夠為了一己私慾不顧旁人的死活,也可以為了報仇屠戮一整棟樓,但歸根結底他心裡也有自己在乎的東西。
這種人既是惡魔又是天使,陌生人眼中的魔鬼,親人心中的神靈。
“嗯,喝酒喝酒。”白老七拿手背輕抹一下面頰,擠出笑容道:“兄弟,吃飽喝足咱倆明天一塊出去溜達溜達,你想撈錢,毫無目的的瞎逛肯定不好使,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好奇的問:“怎麼?你發現啥了?”
白老七點點腦袋道:“嗯,前陣子我遇上個身上有血腥味的小孩,跟蹤他了一天,發現家造槍的小作坊,咱們可以從那個作坊想點發財的門道。”
“血腥味是啥意思?”我不解的問。
“怎麼跟你形容呢”白老七仰著腦袋思索幾秒道:“身上但凡有命案的人對血味都特別敏感,說的玄乎點就是殺過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點殺氣,這種東西,平常人感覺不出來,只有我們這種同類能覺察,說太深奧你也不懂,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