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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晚像一塊巨大的幕籠罩著整個城市,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主動或被動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有人花天酒地,有人揮汗如雨,有人攥著爹媽的血汗錢在k場高唱燭光裡的媽媽,有人忍辱負重活在胯下只為養活一家。
而我卻像只生活在陰影裡的老鼠一般,駕駛著汽車載著姑娘們往返於漢庭和速8。
正如盧波波晚上說的那樣,這個夏天我們要火,別的姑娘我沒太仔細計算,但我知道秀秀她們仨今天晚上已經連坐了四個臺,她們賺的越多,我們的水錢也就抽的越多。
凌晨三點多,我把車子停在速8酒店門前的街邊,疲憊的倚在車椅上“咕咚咕咚”牛飲礦泉水,剛剛靜姐打電話,說是這邊有客人點鐘,我又馬不停蹄的把正好下臺的秀秀送了過來。
旁邊的孟勝樂吐著舌頭嘟囔:“這天真雞八熱,回頭得找個修車行看看,咱車裡的空調是不是缺氟了,一點涼氣都特麼沒有。”
聽到他提起“空調”,我又猛不丁想起了王影,也不知道傻妮子這會兒睡了沒有,我們住頂層,家裡肯定更熱,我開啟車門,拿礦泉水往腦袋上澆了一把,吐了口濁氣說:“明天必須買個電扇去,小影晚上睡覺太煎熬。”
孟勝樂掏出來手機翻動半天,沉思幾秒鐘後說:“不知道瘋子那邊啥情況,咱這頭今晚上差不多能抽八百多的水錢,乾脆攢兩天一步到位整套立式空調得了。”
我撥拉兩下腦袋上的水漬,搖搖頭說:“租的房子沒必要,況且咱剛起步,往後用錢地方太多了,掃黃隊、打非辦,酒店的經理、領班啥的都得打點,少漏了哪一個,這錢都得燙手心。”
從車裡待著還不如外面涼快,我倆乾脆坐在馬路牙子把鞋子脫了,晾腳丫子,盯著腳面上泛起的熱氣,我吐了口濁氣苦笑:“媽蛋的,活著是真難。”
孟勝樂學著我的樣子,拿礦泉水瓶往腦袋上澆了半瓶子水,抹了一把臉頰問:“朗哥,你有夢想沒?”
我撇撇嘴說:“別聊這麼傷感的話題,兜裡沒二百萬以前,啥想都是瞎想。”
孟勝樂齜著一口整齊的白牙,眨巴兩下眼睛說:“閒著也不閒著嘛,瞎想一會兒又不花錢。”
“我啊?”我吐了口煙霧,仰頭望向夜空,回憶良久後苦笑:“小時候我的夢想是當個巡捕,身穿制服,腰掛配槍,我爸敢給我媽吵架我就踢他,到後來我的夢想變成做個公務員啥的,端著鐵飯碗,爹媽臉上都有光,現在我就特麼想活著,像個人似的好好活著,如果非扯什麼夢想的話,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坐下來好好的吃頓飯。”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我的情緒陡然變得失落,太久沒有見過我媽了,我現在都已經記不起她的模樣。
我正傷感的時候,孟勝樂的突兀手機響了,他直接接起來:“什麼事啊秀秀姐?啊?行,我們馬上到!”
放下手機,孟勝樂衝我低聲道:“麻痺的,還真碰上癩子了!”
“傢伙式拎上。”我皺著眉頭套上鞋子就往酒店裡走,走出去兩步後,我遲疑一下,又回頭招呼孟勝樂:“算了,先別拿東西,先聊聊看。”
這一波客人不是我送上去的,邊上樓我邊問孟勝樂:“對方是個啥情況?”
孟勝樂歪頭想了想後說:“秀秀接待那個感覺像個大學生,戴副眼睛,文質彬彬的,按理說不像是個賴皮吶。”
“禽獸臉上不寫字。”我深呼吸一口氣,抻手拍響房門。
很快一個裹著浴巾,頭髮還溼漉漉的年輕小夥拉開房門,滿臉怒氣的指著我鼻子喊:“你們特麼會不會做生意啊?小破地方,事兒不少!”
我禮貌的笑了笑,順手掏出煙盒遞給他一支菸道:“哥們,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