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前街去等他。
往出走的時候,我摟住盧波波的肩膀小聲問:“波波,你跟我說實話,我真說夢話了?真喊江靜雅仨字了?”
盧波波重重點了兩下腦袋,表情認真的說:“兒子撒謊,你喊的嗓門比我使擴音器還響,我從院子裡洗臉都聽的清清楚楚。”
我訕笑著替自己找藉口,八成是想我爸了,她主要負責照顧我爸。
盧波波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說:“不是朗哥,你說的夢話跟你爸沒半毛錢關係,你說的都是什麼靜雅你長得真白,你腿真細”
我一巴掌呼在他後腦勺上罵了一句:“就特麼你懂的多。”
走到前街口,劉洋已經先我們一步趕到,他站在一輛白色的“比亞迪”轎車前面抽菸,還是上回那身打扮,瓜皮頭,緊身小t恤,露個腳腕子的淺色七分褲,胳肢窩夾個小手包。
錢龍手欠欠的上去摸了一把車門,打招呼:“嘖嘖,又換車了劉總。”
劉洋很大氣的從手包裡掏出一包中華煙丟給我,笑嘻嘻的說:“不值錢,二手的,你喜歡回頭借你浪兩天。”
“今天啥任務啊?”我也沒客氣,自己點著一根菸,隨手又把煙遞給身後的盧波波,示意他揣起來。
劉洋咳嗽兩聲說:“拆遷活,我舅和幾個大老闆合夥在宋家莊圈了一片地,準備蓋個商務會所,本地人嫌賠償款給的少,鬧事不肯搬,我舅讓我張羅點自己人,組個拆遷隊。”
盧波波皺著眉頭問:“就咱幾個人你想組支拆遷隊?”
劉洋尷尬的抓了抓頭皮說:“總共兩支拆遷隊,另外一個老闆的侄子也帶一隊人,拆的多賺的多,我不尋思你們最近手頭緊嘛,所以沒喊其他人。”
盧波波叼著菸捲問道:能給多少啊?
錢龍馬上推搡盧波波一下,板著臉訓斥:“操,波波你問的是人話不?我和朗哥跟劉洋的關係那絕對比磁鐵還鐵,錢不錢真無所謂,劉洋你別多想哈,我這兄弟心直口快。”
劉洋無所謂的擺擺手說:“先醜後不醜也對,我跟你們交個底,我舅給的拆遷款總共二十萬,不過他有言在先,哪隊人乾的利索哪隊多得錢,你們放心,咱就算啥也沒幹,一天五百塊錢跑不了,為了公平起見,我舅不讓我喊他工地上的人。”
話說到這兒,我也看出來了,劉洋指定是想賺這個錢,但是又找不到幫手,這才想起來我和錢龍。
錢龍歪著膀子問:“意思就是誰拆的多就掙的多唄?”
劉洋點點頭說:“對,不過咱也別抱太大希望,另外一隊這會兒已經動工了,喊了老些人。”
錢龍一把拽開車門,招招手吆喝:“操,那還雞八等啥呢,咱也趕緊開工啊。”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抵擋拆遷的“宋家莊”,隔著老遠,我就看到一大幫人稀稀拉拉的堵在工地門口,足足能有一二百人,大部分都是像我們這麼大歲數的小年輕,幾臺推土機停在旁邊,“轟轟”的冒著黑煙,旁邊還有一些扛著鐵鍬、撅頭的工人。
藍色鐵皮圍成一圈的工地裡,堆滿了各種建築材料,正中央有十多棟小房扎眼的立在工地正中央,每棟房子的門口和樓頂都站了不少人,估計這就是我們今天要解決的“釘子戶”。
我們從附近停下車,我掃視一眼黑壓壓的人群,嚥了口唾沫問:“洋哥,你別告訴我這些人都是另外一家拆遷隊喊過來的。”
劉洋苦笑著說:“差不多吧,聽說對方找了幾個大痞子。”
錢龍甩了甩手腕,挺無所謂的說:“我跟你們說,拆遷這玩意兒不在人多人少,關鍵是夠狠。”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停在我們旁邊,緊跟著從車裡下來倆人,一個方臉大眼,另外一個平頭圓臉,臉上全是坑坑窪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