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安全逃出了鬼界,可是救了他的夏天無回到房間時,迎面碰上了自己的父王川柏和跟在他身後,面無表情看著他的素馨。
“父王,素馨姑姑。”天無強裝鎮定,可是他驚懼的眼神沒有逃過川柏的毒辣的眼睛。
他沉聲問他:“你去哪了?”
夏天無攥緊了袖子:“回父王,我去院子裡玩了。”話音未落,川柏奪過素馨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肩上!
川柏下手從不留情,哪怕是這個兒子。恐怕在他心裡,也是從來都沒有把他當過兒子來看吧。
他陰狠的瞪著他,又問了一遍:“說,去哪了!”
“我去院子裡玩了!”夏天無咬緊了牙,他說與不說,川柏都會這樣抽打他。
素馨拉住了川柏的袖子,道:“王上,還是找人……”
“滾!”川柏狠狠揮袖,素馨承不住他的力氣,重重摔在地上。
夏天無瑟縮了一下,閉緊眼睛,卻筆直的站在原地,任川柏手中的鞭子一道一道劈下來。
他只是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把這畜牲扔到水牢裡去,沒有我的允許,就算是那幾個老傢伙,也不準放他出來!”川柏扔了手裡沾滿了鮮血的鞭子,近乎嫌惡的輕瞥一眼地上蜷縮成一團的人。
說罷,他從夏天無的身上跨過去,一絲留意也無。
鞭子落在夏天無身上,他以為川柏又甩了一記,忍不住全身一顫。他的背上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的大片肌膚也都是血肉模糊。還有以前痊癒的疤痕,和才癒合沒有結痂的舊傷。
素馨從懷裡掏出了藥,在天無的面前蹲下,輕聲的說:“待會我會派人來帶你去水牢,在這之前你必須把身上的傷口處理好,擦上藥。”
男孩的手臂、背脊、腿上,甚至臉上都是鞭痕,但他還是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也不看素馨,只是昔日靈動的大眼睛裡毫無生氣。
素馨嘆了口氣,將藥瓶放在地上,轉身離開。
過了不久,夏天無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熟練的倒出瓶子裡的藥粉灑在皮開肉綻的傷口上。他眉頭皺的死死地,極力忍受那種鑽心的疼痛,蓄滿了的淚水紛湧而出。
背上的傷口夠不到,他索性將藥粉倒在手心裡,全部抹在背上。
他不過是個孩子,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疼痛,又不敢大聲的叫,只得邊哽咽流淚,邊給自己擦藥。
有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隨後便是男子低沉磁性的聲音:“辛夷,醒一醒。”
“辛夷?”雖然實在是不想睜開眼睛,但是這聲音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喚她的名字。
將離端著一碗吹溫的藥,伸手輕拍辛夷的臉。看她睫毛彎彎,明明扇了兩扇,卻還是掙扎著醒不過來,不由嗤笑出聲。
暗紅色的眸子閃過一抹狡猾之色,將離低頭含了一口藥在嘴裡,俯身湊上辛夷的唇。
藥是香的,入口卻是萬般苦澀。辛夷眉頭一皺,睜開眼睛,瞬間醒透了。眼前男子的容顏俊美無儔,連纖長的睫羽和英挺的眉毛都清清楚楚,暗紅色的眸子裡一副揶揄的笑意。
辛夷鳳眼一瞪,伸手就要推開身上的男子。將離一手端著碗,另一隻手毫不費力的擒住兩隻纖細的手腕,一雙單鳳眼裡笑意盈盈。
辛夷只聽得自己喉嚨裡“咕嚕”一聲,那口藥就這樣嚥下去了……
大功告成,將離沒有多做留戀,起身垂眸看她,笑道:“這剩下的,你是要我繼續餵你呢,還是你自己喝呢?”他抬手把碗端在她面前。
辛夷又瞪了他一眼,飛快的爬起來奪過他手中的碗一仰頭吞了下去。
“怎麼這麼苦?”奇苦的藥啊,比她以前喝的那些藥苦了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