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過是大了辛夷兩三千歲,平日裡雖然架子大,待辛夷竟是不錯的。
崖香轉告他辛夷病了,獨活定然會來一趟崑崙墟。
辛夷把薄被給將離蓋上了,又把帳子放下,剛倒滿一杯茶水,就見綠衣裳的少年不客氣的推門進來。
少年生的一副清俊的面貌,臉上顏色不渝,崖香緊緊跟在他後頭苦著臉。
走進了便聞到他身上一股子藥味,甚至有些沖鼻子了。辛夷假意揮了揮袖子,順便把手中的茶水遞了過去,笑道:“獨活上仙好大的氣勢,看把本上神的婢女嚇得臉色都變了。”
獨活瞥了她一眼,也不生氣她故意開得玩笑話:“你假稱自己身子不適把我誆來,有什麼好事。”
“確實不是我生病了。”見他一眼看穿,辛夷也不廢話,徑自從帳中牽了將離的手臂出來,說道:“你給看看,前幾日他替我受了四道天雷,到如今都昏睡不醒。但凡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會把這麻煩事給你沾上。”
獨活沒有直接號脈,而是問她:“為何受天雷?”辛夷將下凡助青丘帝姬渡劫之事與他說了,只見他點點頭,才默默把手指搭在將離腕上。
號了半天脈也不見獨活說句話,辛夷難免心急問道:“怎麼,可是傷的嚴重?”
“你這朋友……可真是福大命大!”
獨活看她一眼,神情頗為嚴肅。
“怎麼說?你可別給我賣關子了。”她心裡慌的很,也不知是擔心欠上將離的還不清,還是將離的傷。
獨活收了手,理了衣袖回她:“這四道懲戒天雷也算不得什麼,他今日還不得醒,就不是天雷的事兒了。”
“方才我為他探脈,想來也不是普通的神仙。虧得他體內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古怪神力,不然他那差點被饕餮吞了的內臟可撐不了這麼長時間。”
饕餮?辛夷一驚,饕餮是個貪吃獸,近千年卻是守在西方一處山脈裡護著養心果。上次蘇葉回來她還吃過呢。將離怎麼會被饕餮所傷?
“你讓崖香跟我一塊兒回去續斷山,我配些藥給你。你也不必擔心,這人神力豐厚,源源不斷,就是你不請我過來,他也該是要醒了。”
辛夷自是信他,待獨活和崖香走了不久,將離果真醒了。
崖香跟著獨活去了,辛夷素來不喜歡多人在身邊侍奉,就留了崖香一人。現下崖香不在,辛夷便要親自動手照顧將離了。
將離一醒來,就看見辛夷笨手笨腳的要扶他坐起。
嘆了口氣,將離唇色泛白,聲音乾澀:“能給我喝杯茶麼?”
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數天滴水未進,辛夷急忙倒了溫茶遞上,他接連著灌了幾大杯才歇下。
在辛夷的攙扶下將離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被繃帶纏緊的胸腹,衝著辛夷咧嘴笑道:“可否留下了難看的疤痕?”
“這倒不會。”辛夷搖了搖頭,“不過好的慢些,亦是要忌口,不可食用辛辣食物。”
她當真以為將離是在意有沒有留疤,其實只不過是與她的玩笑話罷了。堂堂八尺男兒,又怎會介意背軀上的幾道疤痕?
氣氛突然尷尬,兩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最終還是辛夷先開了口,問道:“你先前不是說有事與我說?”
“你不是也有事要問我?”將離歪頭看她。
“你先說吧,我要問的可能比較繁瑣。”想到自己發現活在蘇葉編的故事裡,心情突然一落千丈。
“好。”將離暗紅的瞳眸映著辛夷的面容,眼裡的猜測淡淡。
“遇到魔君竊衣,你可是懷疑我了。”
將離語氣明顯不是問她,而是判斷事實。她也確實是懷疑他了,即便他為她受四道天雷昏迷不醒,也不排除有意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