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殿中,雪貓已經很認真的想好了自己想要寄生的身體,便是成為一隻樹妖。
但前提便是希望最終能夠生長在自己家族所在的山上,即便自己已然不能作為一隻雪貓,但卻還是可以生活在他們生活的地方也不錯。
獨活覺得這個要求也並不過分便應了下來。
“後悔嗎?”
殿中此時只留下了獨活和雪貓兩個。
不知是因著好久都沒有人陪著自己聊天了,還是因著辛夷終於要回來了,獨活心中有諸多的話想找人說。
但是很顯然昔邪並不適合,鳶尾性子清冷,並不適合傾訴。
想來想去,竟然也就剩下了面前這隻可憐兮兮的貓。
他坐在了雪貓的對面,看向那隻等著眼睛的貓。
其實若他只是一隻單純的貓,並不是什麼貓妖的話,還是挺可愛的。
雪貓懶懶的臥在了軟墊上,兩隻前爪壓在身下。
“也許會吧,但似乎我並未有其他的選擇不是嗎?我到當下都不知為何被選中的是我,如若不是我體內的這個魂魄,想必現在就裹著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生活吧?”
雪貓的語氣有些失落。
快兩千年的時候,他都還沒有一點要幻化成人形的跡象。
故而他遭到了同族的雪貓的嘲弄,自己的父母雖然無奈,但也將此事當成是一種恥辱。
起初他總是能在夜裡聽到父親的嘆息和母親的哭泣,可後來這種聲音便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冷漠,至親的冷漠和同族的嘲笑。
可他卻無能為力。
看著身邊的雪貓一個個的幻化成人形,不管美醜,都得意洋洋的在和他炫耀。
就這樣他在無盡的嘲諷和責罵之中度過了幾百年。
幾百年後,父母實在是受不了了便將他趕了出來。
“你大概想不到我是被父母給趕出來的吧?”
雪貓似乎是在笑,但獨活卻注意到他的爪子無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其實在他得知自己的一切都是因著體內的這個魂魄之際,他不是不恨的,無數次在意識清醒的時候想要和體內的這個魂魄同歸於盡。
可不知是因著時間久了,那個魂魄和自己已經有些心意相通了,還是自己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勇氣,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他漸漸的能夠感應到那個魂魄的一些情緒,他能夠感受到她的悲傷,濃濃的悲傷。
但在悲傷之中卻還有那麼多的希望。
他不知道這個魂魄之前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但他權當這就是命運了。
“能不能告訴我她是誰?”
半晌,獨活都未曾言語,卻聽到是雪貓似乎完全是無意識的詢問。
獨活這才回過神來,他淡淡的一笑,短起了面前已經開始冷卻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茶已經微涼了,已經失去了最初的那般濃烈的香氣,但還是那般沁人心脾。
昔邪這裡的茶當真是好茶啊。
“想必你早該猜到了吧,何必再問。”
獨活放下了茶杯看向雪貓。
他是一隻很聰明的貓,知道現在的情形妥協才是唯一的出路。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嗎?
那麼依著他的聰明,他應該早就猜到了體內的這個魂魄的身份了。
能夠讓昔邪這般用心的,這個世上都不會有第二人。
雪貓的唇角微動,唇邊的鬍鬚也跟著一動,他對於獨活的話不置可否。
“今晚是月圓之夜,她又該出現了吧?”
雪貓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若有所思的算了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