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曾來。”程筠八個多月的肚子,大的像是一個鍋扣在她的肚子上,每走一步都似踩在雲端,但有裴燼扶著又十分安穩,“你今日是帶我來瞧屋子?”
“算是,更多的是來賞花。”裴燼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下盤很穩,他的全部都在他的懷中,哪能不仔細小心。
“賞花?”裴燼不曾告訴她東宮移栽了滿院子的桃樹。
兩人是從桃林的後門進的,推開門,程筠就被眼前景象驚住了,一眼望不到邊的桃花,滿地的花瓣,清風拂來,隨風起舞。
三月末了,揚州的桃花已開敗,可上京的桃花開的正盛,桃花開時無葉,只窺見滿目繽紛,猶如冬日裡的雪壓滿枝頭,只不過是粉色的雪花。
“怎的在東宮栽了這麼多桃樹,你也不怕朝臣參你。”宮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有規格的,這樣大的一片桃林,還真是難得。
裴燼扶著她走進桃林,踩在綿軟的草地上,“你看我像是怕被參之人嗎?”
裴燼被朝臣參的還少嗎?
“你還好意思說。”程筠淺笑盈盈,這是真的桃花林,林中有各色蝴蝶翩翩,帶動著落花墜落,她伸出手,一片桃花花瓣落在她的手心,“當真是美景。”
誰人能想到,東宮裡頭竟能栽出這樣大一片的桃林。
程筠仰起頭望著桃花,裴燼卻低頭望著她,隨手摘了一朵桃花,簪進了她的鬢髮,“花不如人,再美的花,簪在皎皎的髮間,都失了三分顏色。”
程筠回頭望著裴燼,一雙桃花眸瀲灩著笑意,“你慣會說好話。”
裴燼的手攬在程筠的腰間,不緊不慢道:“皎皎,你是否還記得咱們初次見面?”
“自然記得,也是像今日這樣好的陽光,開的這樣盛的桃花。”
“那你還記得我問你的那句話嗎?”
程筠捲翹的睫毛垂下,想了想,“問我是否願隨你離開?”
裴燼點頭,握住程筠的手,滿目柔情,“如今我再問一遍,皎皎,你可願陪我共享大豫山河?”
程筠微微仰起頭,看進他黑黢黢的眸子裡,他的眼裡全是她。
她莞爾一笑,“你低頭。”
“怎麼了?”裴燼不明所以,微微低頭。
“再低一點。”程筠拍了拍他的肩。
裴燼依言彎腰低頭,湊近了她。
猝不及防,程筠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嫣然含笑,“我願。”
霎時桃花開遍,春光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