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若是被陸灼霜拋棄了,究竟會做出什麼事來。
或許,會暴露出本性,不顧一切地將她囚在身邊。
又或許……會殺光所有阻攔他們在一起的人,讓她目之所及處只餘他一人。
他眼尾泛著一抹妖異的紅,心底那團火又騰地燃了起來。
愈燒愈旺,燒得他心煩意亂焦灼不安。
他舔了舔唇,試圖來緩解自己的情緒,情況卻越來越糟。
唯有沉入她,嚴絲合縫地與她融為一體時,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是屬於他的。
回到破虛峰的第一夜。
陸灼霜終究還是沒能抗住伏鋮的百般引誘,又一次墜入他精心編織的谷欠網中。
臨近天亮,才結束這場又欠愛。
他仍緊緊擁住她,聲音軟得彷彿能擰出水來:「師父,不要再丟下我,好不好?」
他這般說話,恍惚間,又讓陸灼霜想到了當年那個緊緊攥住她衣角的孩子。
她與他鼻尖貼著鼻尖,隔著兩指的距離對視,也就這時候,陸灼霜才恍然發覺,他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年。
陸灼霜有著一瞬間的遲疑,甚至內心有些動搖。
真要與他這般繼續糾纏下去嗎?她會不會毀了這個少年?
「師父?師父?」
一聲聲急促的呼喊,喚回了陸灼霜胡亂飄飛的思緒。
她扯了扯嘴角,敷衍應答:「不會的,我怎麼會丟下你呢?」
話是這麼說,她卻不敢去看伏鋮的眼睛。
可事已至此,她真能全身而退嗎?
走到如今這一步,當真應了伏鋮當日那句「再無回頭路。」
此後再無人說話。
饜足後的倦怠與疲勞一下將陸灼霜拖入黑甜鄉。
她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絲毫未發覺,伏鋮已從床上爬起。
他在熹微晨光中一眨不眨地盯著陸灼霜的臉,幾息過後,收回目光,回到自己房間。
寂滅劍仍靜靜躺在書案上,伏鋮一聲不吭地抽出劍,劃破自己掌心。
溫熱的血灑落一地,伴隨著古老的咒語,一滴一滴分離,扭動著肥碩的身軀,幻化成綠豆大小的蟲隱入地板,消失不見。
就在方才,伏鋮隱約「嗅」到了伏家那個純血「容器」的氣息。
有了他這個前車之鑑,伏家人定然會將那純血藏得密不透風。
至於,該如何去殺?
伏鋮想了許久,都未能想出一個滿意的方案。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緩緩閉上了眼睛。
或許,他不該這般急躁。
不論如何,都要先等到妖皇那邊的結果,才能走下一步棋。
等待的日子並無想像中那般漫長。
三日後的一個清晨,破虛峰上飛來一隻傳訊鳥。
傳訊者正是妖皇。
他順著黑袍人那條線查到了世代供奉魔神的伏家人。
奈何那兩個黑袍人身上設有禁制,即便是搜魂,也未能徹徹底底地撬開他們的嘴。
縱然如此,妖皇仍得到不少有用的資訊。
他已知曉,這群黑袍人聚集在流螢谷附近的目的是為了孵化魘獸蛋。
魘獸蛋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妖皇尚未摸清,只知,七日前,這群黑袍人在流螢谷弄丟了魘獸蛋,他兒子的失蹤,似也與那顆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陸灼霜靜靜聽完這些話,許久未出聲。
此事本不歸她管,流螢谷陣法遭人破壞之事,門派已交由白燼全權負責調查。
她既不感興趣,也不好去插手,可人家妖皇既已找上門來與她商討,自不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