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把新牙刷拆了,取了玻璃杯。一切都整理好之後卞梨才進了浴室。
餘漾收拾完餐桌上的狼藉,透過微信和丁寅聯絡。
丁寅一週前給金鷗的郵箱發去了《天鵝》的劇本,較之之前那份大不一樣。劇本以「尤然」的視角展開敘述。
金鷗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因為「尤然」是主角,以為丁寅無緣無故發來的主角劇本是發錯了。
遂問了餘漾。
餘漾正在苦惱自己和卞梨差距過分拉大,對方高高在上,成為大公司的執行總裁,而她的事業卻跌落低谷。
她忐忑卞梨還會不會喜歡這樣一個暗淡無光的自己。現在的她還有什麼是值得對方喜歡的?
所以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渴望自己能站高一些。
以前是為了讓母親看見自己可以過得很好,比她更好。現在卻有了新的目標。
餘漾在聽聞金鷗的疑惑後便鬆了一口氣,含糊其辭解釋了幾句,金鷗也只當是卞梨的幫助才換得了飾演主角的機會。
餘漾穿著一件純白色的毛衣坐在床沿邊,金色的長髮灑落在削薄的肩上,鋒銳中不失溫和。
她摩挲著漆黑的手機螢幕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許是浴室磨砂門後綽約的身影和流動的水聲太勾人了吧。
叮咚一聲,微信上發來訊息。驚得餘漾一顫。
丁寅頗為好奇地問:[我拍了那麼多,你就只看那一部?我覺得《春深》就挺適合。刑偵片是我的黑歷史,其實我還挺介意你看。]
餘漾擰了下眉毛,沒發現原來對方廢話挺多的,而且語氣中隱隱的優越感特欠揍。
她敲鍵盤迴復:[黑歷史也拿獎了……《天鵝》中的尤然有兩種人格,行為詭譎難測,性格時而明媚,時而偏執,常有些神經質的舉動。而你在《控制呼吸》裡面,將和她類似的犯人詮釋得很好。]
《控制呼吸》異常血腥暴力的大尺度,只在香-港上映,還被刪減了部分,現存於網上的資源都不完整,所以餘漾只能透過丁寅要到最原始的版本。
餘漾頓了頓,繼續發:[冒昧地問,丁導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詳細說說嗎?]
浴室內的水聲逐漸變小,吹風機嗡嗡的聲音響起來。餘漾的心跳有些快。隔了會兒,丁寅發來了幾段語音。
一說到自己的電影,他就眉飛色舞起來了,把片源打包發給餘漾。順便把當初飾演犯人的演員的聯絡方式也推給了她。
餘漾也懷疑過丁寅對自己的幫助究竟有幾分是出於對她實力的肯定,有沒有受到丁思瑞的指使,但她和丁寅的聊天中都對其諱莫至深。
關於父親的記憶是空白的,丁寅也從來沒提到過他的大師兄隻言片語。
餘漾覺得自己挺卑劣的,當初她義正言辭拒絕掉丁思瑞的幫助,而現在卻又要死死抓住丁寅丟擲來的橄欖枝。丁家人也不欠她什麼,欠她的只有血緣上的父親。
但她也本來就乾淨不到哪裡去,一個人單槍匹馬在娛樂圈裡闖免不了使一些壞手段。
當然,在法律限制內的手段。
餘漾走到陽臺上,點開語音聽。丁寅在電影圈內的風評不算多好,這得歸功於他的嘴太碎,動不動就發微博吐槽演員,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拍戲天賦很高,對於色彩的敏銳度、把握性強,畫面張力大。而且他電影中的主角多為女性,尤其喜歡突顯女性的魅力和個性。
說起來,餘漾也和他有些湊巧的淵源。
丁寅最恨的、視為對手的一名導演,他執導的一部片子中的主演便是孔寧。當年,第二十一屆紫羅蘭獎,兩人的電影同送去參賽。丁寅落敗。
但孔寧的演技一向不被人認可,所以在對方得獎之後,他不甘心冷嘲熱諷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