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漾沒能參與班級的畢業照留念。這太可惜了,所以某次她來學校見我,在我的強烈要求之下,她才肯拿上小提琴站到學校這棵最大的銀杏樹底下拍了張照。」
卞梨指尖撫過照片上青澀少女的眉眼,彎了彎唇角。
照片上的人,拉長的眼瞼邊似乎還掛著點無奈,可在照相人說茄子時,她還是認真擺好姿勢,頭微微偏了偏,笑得無比燦爛。
餘漾湊過來,下巴壓在卞梨的肩上,一同去看照片,她微微有些害羞的壓了壓唇角。
「老師,別在學妹眼前這樣說啊,我也會害羞的。」她拖長了尾音,因為溫蕊是熟悉的長輩,話語便帶著小女孩心性的撒嬌。
熱氣呵出,吹拂在卞梨耳朵上,身後溫熱的軀體和柔軟起伏的曲線勾得她心底狠狠悸動。
這人搞什麼鬼啊?明明是她之前不讓自己親近,拒絕自己暗示性的告白,現在卻主動貼過來,什麼意思啊。
小姑娘愁的指尖都軟了,她縮了縮肩,和餘漾隔開了一點距離。
因為靠得近,所以稍微一點動作餘漾都能感知得很清晰,她眼眸暗了暗,長手刻意繞過去,拿出了琴盒裡小提琴。
——而這樣差不多是把卞梨半抱進了懷中。
就在炙熱的溫度快爬滿整片後背時,餘漾卻抽離了。
她拿著琴,細細端詳,臉上滿是懷念意味,「真的好久沒見它了。」說罷,她把琴塞入卞梨懷中,「既然這樣,卞梨,你就替我把它的風采重新展現出來吧。一把好琴,不該蒙塵,對麼?」
卞梨抱著琴,望著餘漾認真不似作偽的眼睛,半晌後,方才點了點頭。
溫蕊噗嗤一笑,打斷了兩人脈脈的對視,「四點了,彩排開始有一回兒了,我得過去了。你們也一起吧?」
卞梨看了眼表,確實四點了。忙抬腿跟在溫蕊的身後,她不看落在身後的餘漾,還在置氣呢。
餘漾失笑。
卞梨剛走出幾步,突然像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臉頰,垂下頭,想到自己還沒化妝呢……
現在這個時間,化妝室還會有人在麼?老師們大概都散了吧。
餘漾散漫地跟在後頭,指尖抵著下頜,眸中滿是意味不明的光。
小兔子什麼時候才能再乖乖入套呢……
卞梨咬了咬唇,落下幾步,剛好和餘漾並排,「你不是想讓我原諒你麼?」鹿眼輕睜,陶白的瞳孔裡隱隱的紅色瞧得人心尖泛麻。
餘漾:「嗯?」烏黑眼眸裡載滿了耐心的等候。
「你幫我化下妝吧——」
「小鬼,沒人教你求人要禮貌一些嘛?」餘漾拂亂了長發,芳香漫過去,使得卞梨的眼神一瞬迷離。
小姑娘咬住唇,眼神發狠,念頭轉過幾個圈,繼而怯怯地道:「求你……」
餘漾打了個響指,「可以。」
不能再逼了,那會把人嚇走的。
她喊了聲步伐匆匆的溫蕊,「老師,我的節目被安排在第十二個,時間寬裕,我先陪卞梨去化個妝吧。」說著,她把手放在了少女的肩上。因為踩著高跟鞋,所以她比卞梨高出很多,這個姿勢擺得瀟灑又得心應手。
被她圈住的小姑娘,只能委委屈屈抱緊了懷裡的琴,什麼也不能說。
好氣哦。
溫蕊愣了一下,而後點點頭,繼續走了。
走至半途,猛地頓住腳步,剛才反覆想不清楚的事豁然開朗,餘漾那疏冷帶刺的死性子變了?
竟然還會親手給人上妝?
以前班裡女孩只是想挽她一下手都給人拒絕了。有不少女孩來她這打小報告,說著說著還哭了。
「餘漾這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吶!再也不要和她玩了。」